《朝颜》

姑娘，你这身子，恐怕只有月余的时间了。
窗外鸟雀争鸣，人声鼎沸。但屋内却安静地落针可闻。
我收回手腕，将衣袖拉下盖住了那些难看的疮疤。
“有劳大夫，还请大夫务必隐瞒此时，朝颜不胜感激。”
我拿出碎银放到桌上，大夫却叹了一声将碎银推了回来。
“我不收将死之人的钱，姑娘，珍重。”
大夫提起药箱离开。
云妈妈从外走了进来。
她红着眼看我：“朝颜，你为何不找叶行舟？他医术精湛定比这些庸医强多了，还是你忘不了那件事？”
十天前，叶行舟与尚书府嫡女易为春定下婚约。
彩云间所有人原本都以为叶行舟会替我赎身然后娶我为妻，可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这样。
我思忖片刻，起身握住了云妈妈的手。
“云妈妈，我这病您比谁都清楚，纵然是神仙来了也难救。就让我在剩下的日子里多为你做点什么吧。”
当初，我卖身为妓进了彩云间。
云妈妈为了培养我成为京城第一乐妓花费了不少心血，她对我狠，但对我也很好。
人人都说娼妓无情，可这彩云间里的都是苦命人。
只不过我运气不好，半年前在弹曲时被染了花柳病发狂的客人咬伤了手臂。
当时看了大夫，大夫都说我无恙。
我便也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昨日突然晕倒，方才知道自己已病入膏肓。
既然都快死了，何必再告诉他呢？
我这半生，无愧于叶行舟，但独独亏欠云妈妈许多。
“妈妈，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告诉叶行舟，我想一个人无牵无挂的走。”
云妈妈叹气。
“好。”
尚书府的公子易为水又点了我前往府中弹奏琵琶。
酬金给的不少，云妈妈为难的看向我，我点头应允坐上前往尚书府的马车。
到了尚书府，我跟着前来接引的婢女向易为水的院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