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坐在栏杆上

办公室里，我一眼就瞥见丈夫的办公椅矮了许多，明显不是他平日里习惯的高度。
不等我开口询问，他已先一步笑着解释："新来的小姑娘手快，顺手给调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静静地望着他，沉默几秒后，一字一顿道：
"离婚吧。"
目光落在那把明显调低的办公椅上时，我还未开口，林叙安已先一步解释：
"新来的助理手快，顺手给调的。"
"小姑娘总说这扇落地窗采光好，午休时爱蜷在椅子上晒太阳。"
他笑着补充，语气里藏不住的亲昵，"可惜个子小，腿只能悬空晃悠着。"
我抬头望向百叶窗外抱着文件经过的白璐，这个刚毕业的实习生，娇憨又带着点稚气，确实配得上"小姑娘"这个称呼。
唇角勉强扬起弧度，心口的闷痛却怎么也压不住。
林叙安顺着我的目光望去，脸色微变，终于察觉话里的不妥，慌忙转移话题：
"老婆，今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听说新开的法餐厅……"
我静静望着面前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相恋十载，岁月早就在我们身上刻下了痕迹。
当年我爱得紧的那张青涩面庞，如今已被成熟稳重取代。
只是那时的少年不仅长了年岁，却也学会了对我有所隐瞒，有所欺瞒。
"我约了人。"我利落地起身走向门口，"你自己去吧。"
"又闹哪门子脾气？"他语气添了几分无奈，
"璐璐不过是大大咧咧些，你别总往歪处想……"这辩解，反倒坐实了他的刻意。
看，他什么都懂，偏要装傻充愣。
"恭喜林总腰伤痊愈。"我打断他，
"王医生的诊疗费可以停了。毕竟现在连特制的医用座椅，都能为了方便别人随意改动。"
"小题大做！"他终于沉下脸，
"不过是调了下椅子高度，至于这么阴阳怪气？我看你就是太闲了才神经敏感，天天盯着这些小事不放……"
我不再理会他的数落，推门而出，却迎面撞上一团浓烈的香气。
白璐举着香水瓶笑得灿烂，细密的香水雾扑面而来："Surprise！"
刺鼻的香气直冲鼻腔，我剧烈咳嗽着后退，她却凑得更近：
"纪念日快乐，简乔姐！这是老大特意挑的礼物，全球限量款哦！"
她献宝般将一支爱马仕香水捧到我面前。
我紧皱眉头挥开她的手，后退一步捂住口鼻。
香水瓶"砰"地砸在地毯上，白璐顺势跌坐在地，眼眶瞬间红了，无措地望向林叙安:
"对不起，老大，我以为姐姐会喜欢……"
"有没有磕到？"林叙安几乎是瞬移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人扶起。
"我没事，你别怪简乔姐，她可能是更年期提前了……"白璐埋在他怀里，声音委屈又带着暗示。
林叙安伸手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等小姑娘情绪平复，他才转头看向我，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如霜：
"给璐璐道歉。"
支气管的剧烈痉挛让我喘不上气，胸腔起伏得厉害，眼前阵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