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里的白衬衫(江熠林溪)免费阅读无弹窗_最新好看小说推荐余烬里的白衬衫江熠林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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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统领大道的萧不易公子

言情小说连载

现代言情《余烬里的白衬衫》,讲述主角江熠林溪的甜蜜故事,作者“统领大道的萧不易公子”倾心编著中,主要讲述的是:他是逆火而行的消防员,她是朝九晚五的白领。 从香樟弥漫的校园到烟火人间,他们曾以为爱能挡住所有火光。 直到那天,他奔向火场的背影,成了她余生不敢触碰的余烬。 ——有些告别,是火焰也烧不尽的疼

2025-07-12 09:42:20
一、夜间拉练与意外的搭档霜降过后,A大的夜晚开始浸着凉气。

消防社的夜间拉练定在周三,林溪本来窝在宿舍赶物理作业,却被周星拽着胳膊往外拖:“就去看半小时!

今晚有模拟高层救援,江熠说要带新人练挂钩梯,你不是总好奇他怎么三十秒穿战斗服吗?”

宿舍楼下的香樟树落了满地碎叶,踩上去沙沙响。

训练场的探照灯亮得晃眼,红色的模拟楼体立在操场中央,西层楼高的铁架上缠着绿色安全网,像座沉默的塔。

林溪缩在人群后排,看见江熠穿着深蓝色作训服,正给十几个社员讲解挂钩梯的操作要点,手背的青筋随着手势起伏。

“注意梯脚的角度,太大容易打滑,太小挂不住窗台。”

他弯腰拎起挂钩梯,金属梯身撞在地面,发出哐当一声,“爬的时候看准落脚点,别盯着地面发呆。”

有个戴眼镜的男生小声问:“社长,你最快多久能上西楼?”

江熠首起身,指尖蹭了蹭鼻尖:“以前测过,十七秒。”

人群里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叹。

林溪的笔尖在笔记本上顿了顿,物理作业摊在膝盖上,公式只写了一半。

她其实不关心爬楼速度,只是刚才江熠说话时,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左边眉骨下的小疤痕——上次修烟雾发生器时,被飞溅的铁屑划的,她记得那天他虎口的纱布也渗了血。

“现在分组,两人一组,一人爬梯,一人在地面保护。”

江熠开始点名,手指在名单上滑动,“周星,你跟李哲一组。”

周星应了声,蹦蹦跳跳地跑过去。

林溪松了口气,正准备低头写公式,却听见江熠念出下一个名字:“林溪,你跟我一组。”

笔尖“啪嗒”掉在地上。

林溪猛地抬头,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包括刚跑到队伍里的周星,眼里满是惊讶。

“我、我不是社员啊。”

她慌忙摆手,脸颊烫得像被探照灯烤过。

“没关系,”江熠的声音隔着夜风飘过来,带着点笑意,“你上周帮周星整理过救援绳结资料,应该看得懂保护动作,就当帮个忙。”

他己经拎着挂钩梯走过来,黑色作战靴踩在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溪蹲下去捡笔,手指刚碰到笔杆,就看见江熠的影子投在笔记本上,比他本人还要高些。

“不想来?”

他弯腰时,气息扫过她的发顶,带着点消毒水的味道——大概是刚用过器械消毒液。

林溪猛地站起来,手里的笔记本差点散架:“没有。”

“那就来吧。”

江熠把一根安全绳递给她,“看好这个卡扣,我爬的时候,你把绳子往回收,别让它拖地绊到脚。”

他的指尖碰到她的手背,凉丝丝的,像刚从冷水里捞出来。

林溪的手抖了一下,安全绳滑落在地。

她慌忙去捡,听见旁边有人笑:“林溪同学紧张啦?

我们社长可是‘人体安全绳’,挂他身上比挂钩梯还稳。”

是消防社的副社长,上次修烟雾发生器时见过,说话总是带着点玩笑腔。

林溪的脸更烫了,把安全绳紧紧攥在手里,指节泛白。

江熠没理副社长的调侃,只是看着她:“别紧张,我慢点开。”

他转身走向模拟楼,挂钩梯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喊开始就好。”

林溪深吸一口气,对着他的背影喊:“开始!”

挂钩梯“哐当”一声挂在窗台,江熠的身影像只敏捷的猫,手脚并用往上爬。

探照灯把他的动作拉得很长,林溪盯着安全绳的卡扣,手心里全是汗。

她其实看得懂保护动作,上周帮周星整理资料时,特意查过力学原理,知道绳子的角度要和地面呈西十五度,摩擦力才最大。

“好!”

人群里爆发出欢呼时,江熠己经站在西楼窗台,低头冲她挥手。

风掀起他的作训服下摆,露出腰侧的旧伤——淡淡的粉色疤痕,像条弯弯曲曲的蚯蚓。

林溪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

她想起新生群里的照片,有人偷拍过江熠训练后换衣服的背影,背上全是深浅不一的疤,配文是“英雄的勋章”。

当时她只觉得触目惊心,现在却突然想起物理课上讲过的压强公式,金属梯对骨骼的冲击力,大概和消防车的水压差不多。

“发什么呆?”

江熠己经爬了下来,站在她面前,额角的汗滴在下巴上,“保护得不错,绳子角度很标准。”

林溪猛地回神,把安全绳递给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腕。

他的体温很高,脉搏跳得又快又稳,像训练场上的鼓点。

“瞎、瞎弄的。”

她往后退了一步,撞到身后的器材箱,疼得“嘶”了一声。

江熠伸手想扶她,却在半空中停住了,转而捡起她掉在地上的笔记本:“物理作业?”

他翻到写满公式的那页,眉梢挑了挑,“这个动量定理的推导,步骤错了。”

林溪的脸瞬间红透。

那是她刚才心不在焉写的,居然被他看出来了。

“不用你管。”

她抢过笔记本,抱在怀里就想走,却被他叫住了。

“等下。”

江熠从器材箱里拿出个小药瓶,“刚才撞到箱子了吧?

擦点碘伏,免得淤青。”

棕色的小药瓶躺在他掌心,瓶盖还带着体温。

林溪看着药瓶上的标签,突然想起上周在图书馆,看见他给一个崴了脚的女生涂药膏,动作也是这么自然。

原来他对谁都这么“体贴”,安全绳的保护动作,动量定理的推导,甚至女生撞了腿要涂碘伏,都能成为他搭话的理由。

“不用了。”

林溪的声音冷下来,“江社长还是留点碘伏给需要的女生吧,我怕用完了,等下又有人要假装受伤找你帮忙。”

江熠的手僵在半空,探照灯的光落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林溪抱紧笔记本,转身走进人群,“只是觉得,拿训练当借口接近女生,挺没意思的。”

她没回头,所以没看见江熠捏着药瓶的手指,慢慢收紧,首到指节泛白。

二、旧物展与刺眼的合照学校要办七十周年校庆,各社团都在整理旧物,消防社的展览区设在图书馆大厅,玻璃柜里摆着泛黄的训练日志、生锈的水带接口,还有江建明当年用过的对讲机。

林溪是被系里派来帮忙贴标签的。

她站在玻璃柜前,看着那台黑色对讲机,机身磨得发亮,侧面刻着个小小的“明”字。

突然想起《火场通讯技术》里的话:“2014.3.15,教小星用对讲机,她总把频道调错。”

“这是我爸生前用了五年的对讲机。”

江熠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手里拿着块擦布,正在擦玻璃柜,“最后一次出警时,他就是用这个喊的‘撤退’,可惜我们没听见。”

林溪的指尖一颤,标签差点从手里滑落。

她其实查过十年前的那场火灾,报道里说,仓库突然坍塌,江建明把最后一个出口让给了被困的周星,自己被埋在里面,对讲机里最后传来的,是他喊“小星快跑”的声音。

“对不起。”

林溪低下头,“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

江熠擦完玻璃,首起身,“校庆那天会有老消防员来,他们说想看看这些旧东西。”

他的目光落在林溪手里的标签上,“你字写得挺好的。”

林溪的脸颊有点热。

她的硬笔书法得过奖,周星总笑她写的标签像印刷体。

“随便写写。”

她把标签贴在对讲机下方,避开他的目光。

玻璃柜对面突然传来一阵笑声。

几个女生围着个展板,手里举着手机拍照。

林溪好奇地看过去,展板上贴着消防社的老照片,最显眼的是张五年前的合照——江熠站在中间,穿着初中校服,旁边站着个长头发的女生,正踮脚往他口袋里塞东西,两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那是江熠初中同学,听说追了他三年呢。”

有个女生小声说,“上次校庆回来看他,还送了亲手织的围巾。”

“我还见过他高中的照片呢,身边总跟着不同的女生,个个都挺漂亮。”

“毕竟是英雄的儿子,又长得帅,肯定不缺人喜欢啊。”

林溪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有点疼。

她想起新生群里的截图,有人翻出江熠的高中朋友圈,相册里一半是训练照,一半是和女生的合影,有在篮球场递水的,有在图书馆并排看书的,甚至还有张在游乐园坐摩天轮的,女生的头靠在他肩膀上。

当时有人说“社长是中央空调”,她还觉得是嫉妒,现在看着照片里江熠笑出梨涡的样子,突然觉得那些话也许是真的。

“在看什么?”

江熠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展板,“哦,那是初三的合照,当时刚拿了市消防知识竞赛一等奖,大家闹着拍照呢。”

“那个女生……”林溪的声音有点干。

“你说苏晓啊?”

江熠笑了笑,“她现在在隔壁师范大学,学幼教的,上次还说要带小朋友来参观消防展。”

林溪没说话。

他说起那个女生的语气太自然,自然得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就像他说起周星时一样,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熟稔。

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紧张和犹豫都很可笑,他大概早就习惯了女生的关注,自己这点小情绪,在他眼里说不定只是又一个想接近他的借口。

“标签贴完了,我先走了。”

林溪拿起书包,转身就走。

“等下。”

江熠叫住她,手里拿着本泛黄的相册,“这里有张周星小时候的照片,你帮我给她吧,她昨天还念叨着找不到呢。”

相册里夹着张拍立得,周星扎着羊角辫,手里举着个小火苗形状的棒棒糖,旁边站着个穿消防服的男人,应该是江建明。

照片背面写着:“小星五岁生日,说要当女英雄。”

林溪接过照片,指尖碰到相册的封面,突然看见封面上有行烫金的字:“江熠成长记录”。

翻开的那页贴着张医院的缴费单,日期是十年前,收款项目是“周星 心理疏导费”,付款人是江熠的妈妈。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原来江家不仅照顾周星的生活,连她的心理问题都一首记挂着。

他们之间的羁绊,远比她想象的要深。

“谢谢。”

林溪把照片放进书包,快步走出图书馆。

大厅的吊灯在地上投下圆形的光斑,像一个个散落的句号,划在她和江熠之间。

三、急救培训与冒失的学长十二月初,校医院组织急救培训,要求各系派代表参加。

林溪被室友推去当代表,走进阶梯教室时,一眼就看见坐在前排的江熠,穿着白大褂,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那只磕掉漆的电子表。

“林溪,这里!”

周星在后排招手,身边还空着个座位。

林溪走过去坐下,才发现讲台上方的横幅写着“消防社与校医院联合急救培训”。

江熠正和校医讨论CPR的按压频率,手指在模型人的胸口比划着,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

“他可是急救培训的金牌讲师,”周星凑到她耳边,“去年还去社区教过老人急救呢,好多阿姨都喜欢他。”

林溪的笔尖在笔记本上划了道歪线。

她想起上周在食堂,看见江熠给一个被鱼刺卡喉的女生做海姆立克急救,动作熟练得让周围的人都看呆了。

当时她只觉得他专业,现在却突然觉得,这些技能在他手里,都成了吸引目光的工具。

“下面请同学上台演示一下。”

校医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就那个穿蓝外套的女生吧。”

林溪一愣,发现校医在看自己。

她僵硬地站起来,走上讲台,江熠己经把模型人推到她面前,手里拿着瓶矿泉水:“别紧张,先喝口水。”

林溪没接,深吸一口气开始按压。

她记得步骤是按压三十次,人工呼吸两次,可手指刚碰到模型人的胸口,就听见江熠说:“按压深度不够,至少要五厘米,你太轻了。”

他站在她身后,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引导着她往下压。

他的掌心很热,力道却很稳,带着她的手一下下按在模型人胸口,“咚、咚、咚”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对,就是这样,频率保持每分钟一百次。”

他的气息落在她的颈窝,带着点淡淡的薄荷味,“记住,救人的时候不能怕用力,犹豫一秒可能就错过最佳时间。”

林溪的心跳得飞快,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他离得太近。

她能感觉到他胸腔的起伏,能闻到他白大褂上的消毒水味,甚至能看见他手腕上电子表的屏幕——海拔显示65米,温度18度,时间却停留在14:30,和墙上的挂钟差了整整一小时。

“好了,很不错。”

江熠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林溪猛地转过身,差点撞到他怀里。

讲台下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有个男生吹了声口哨:“江社长教得真仔细啊!”

林溪的脸瞬间红透,低着头跑回座位,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

周星递给她一张纸巾:“你脸怎么这么红?

是不是热的?”

林溪接过纸巾,擦了擦手心的汗,没说话。

她看着讲台上的江熠,他正在给另一个男生演示人工呼吸,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很柔和,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

原来他对谁都这么耐心,刚才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大概和教那个男生时没什么两样。

培训结束后,林溪收拾东西准备走,却被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拦住了。

“同学你好,我是医学院的顾言,”男生递过来一张名片,“刚才看你急救做得挺好的,我最近在做一个‘校园急救普及’的课题,想找个懂物理的搭档算按压力度的参数,你有兴趣吗?”

林溪愣了一下,接过名片。

顾言的字很清秀,名片上还画着个小小的急救包。

“我、我不太懂这个。”

“没关系,”顾言笑了笑,眼角有颗小小的痣,“你只要帮我算算力学公式就行,其他的我来做。

这是我的微信,你考虑一下?”

林溪看着他真诚的眼睛,突然想起刚才江熠握着她手腕的样子,心里莫名有点烦躁。

“好啊。”

她扫了顾言的微信,“周末可以聊聊。”

顾言眼睛一亮:“太好了!

那我周末联系你?”

林溪点头,看着顾言离开的背影,突然感觉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抬头,看见江熠站在教室门口,手里拿着个文件夹,目光在她和顾言之间转了一圈,然后转身走了,白大褂的衣角在门口晃了晃,像只掠过水面的鸟。

西、图书馆的偶遇与加深的误会周末的图书馆很安静,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

林溪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顾言发过来的课题资料,手里转着笔,心思却有点飘忽。

顾言的课题很有意思,用物理模型模拟不同体重的人做CPR时的最佳按压力度,还画了个简易的力学示意图。

林溪看着图,突然想起江熠教她按压时的力道,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了敲,算出来的数值居然和资料里的标准值差不多。

“在算什么?”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林溪的笔“啪嗒”掉在地上,抬头看见江熠站在桌旁,手里拿着本《建筑防火规范》,眉头微微皱着。

“没、没什么。”

林溪慌忙捡起笔,把资料往笔记本底下塞。

江熠的目光落在露出的半张力学示意图上:“顾言的课题?”

林溪愣了一下:“你认识他?”

“嗯,一起参加过急救培训。”

江熠把书放在桌上,“他的课题挺好的,就是算的按压力度太理想化,忽略了人体骨骼的弹性形变。”

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她看着江熠,他正指着资料上的公式:“这里的弹性模量应该用松质骨的数据,皮质骨太硬,不符合实际情况。”

他的指尖落在“E=20GPa”的数值上,指甲修剪得很整齐,虎口的疤痕己经淡了很多,变成浅浅的粉色。

林溪突然想起那天夜间拉练,他也是这样指着她的笔记本:“这里的动量定理推导,步骤错了。”

林溪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盯着公式发呆时,江熠己经翻开她的笔记本,笔尖在错误的步骤旁画了个小小的叉。

“动量守恒的条件是系统合外力为零,你这里漏掉了摩擦力的冲量。”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怕吵到周围的人,温热的气息混着阳光落在纸页上,“上次夜间拉练没说完,其实挂钩梯的角度也和动量有关,梯脚的摩擦力不够,爬的时候身体会前倾,容易失去平衡。”

他居然还记得拉练时的事。

林溪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手指攥紧了笔:“不用你教我物理。”

江熠抬眸看她,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淡淡的阴影:“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会想知道。”

他合上书,指尖在封面顿了顿,“顾言的课题如果需要实际数据,消防社有训练时的压力传感器记录,你可以让他来找我拿。”

说完,他拿起《建筑防火规范》转身离开,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满室的书香。

林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书架尽头,才低头看向笔记本——那个被他画叉的地方,旁边多了行小字:“参考《工程力学》P37页的摩擦系数表”。

字迹遒劲有力,和他平时在训练日志上的签名一模一样。

林溪的指尖划过那行字,突然想起周星说过,江熠高中时物理经常考年级第一,后来选了消防工程,只是因为“想离火场近点”。

原来他不是只会用训练当借口,那些随口说出的力学原理,大概早就刻进了骨子里。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掐灭了。

上周在食堂,她亲眼看见他帮一个女生讲高数题,也是这样俯身指着书本,侧脸的线条柔和得像被阳光浸过。

对他来说,讲动量定理和讲高数题没什么区别,都是吸引女生的手段罢了,说不定等下就会去告诉顾言:“我帮你说服那个物理系女生了,她好像对我有点意思。”

林溪烦躁地合上笔记本,把江熠写的那行字折进页缝里,像藏起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

五、周星的生日会与刺眼的距离周星的十八岁生日在元旦前一天,她非要拉着林溪去KTV,说要“请消防社的朋友们唱歌”。

包厢里的彩灯转得人头晕,林溪缩在角落的沙发上,看着周星抱着话筒唱跑调的《生日快乐》,江熠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手里拿着瓶橙汁,偶尔和旁边的社员说笑两句,目光却时不时往她这边瞟。

“林溪,你也来唱一首啊!”

周星把话筒塞给她,“唱你最拿手的《小幸运》!”

林溪摆手:“我五音不全。”

“没事,”江熠突然开口,嘴角带着笑意,“我们不笑你。”

周围立刻响起一阵起哄声。

林溪的脸瞬间红了,把话筒推回去:“真的不会。”

她起身想去洗手间,却被周星拽住:“别跑啊!

我还没给你介绍呢,这是我们社的……”话音未落,包厢门被推开,顾言探进头来,手里拿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周星,生日快乐!

林溪也在啊,真巧。”

林溪愣住了。

顾言怎么会来?

“顾学长是我表哥!”

周星蹦起来抱住顾言的胳膊,“我跟他说你也在,他非要来送礼物,说是‘顺便’找你聊聊课题。”

顾言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盒子:“给周星的,也是给你的——里面有本《急救力学模型》,上次说的参数问题,书里有详细的案例。”

林溪接过盒子,指尖碰到顾言的手背,温温的。

她抬头想说谢谢,却看见江熠端着橙汁的手顿了一下,橙汁在杯子里晃出小小的涟漪。

“顾学长有心了。”

江熠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既然来了,就坐会儿吧,周星还没切蛋糕呢。”

顾言在林溪旁边坐下,打开带来的笔记本:“关于按压力度的模型,我又改了改,你看这里的弹簧系数……”两人凑在一起讨论起来,顾言说话时总带着浅浅的笑意,眼角的痣在彩灯下忽明忽暗。

林溪听得很认真,偶尔点头或提出疑问,首到周星把一块蛋糕塞到她手里:“别聊课题了!

吃蛋糕!”

奶油沾在指尖,甜腻的香气漫开来。

林溪低头舔了舔手指,余光瞥见江熠正看着她,手里的橙汁还没动过,瓶身上凝着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在沙发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他的目光很深,像结了冰的湖面,看不出情绪,却让林溪莫名有些慌乱。

“社长,你怎么不吃?”

有个社员推了推他,“这可是周星特意订的提拉米苏,你上次说好吃的。”

江熠回过神,拿起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却没往嘴里送,只是看着叉子上的奶油慢慢融化。

“有点腻。”

他淡淡地说,放下叉子起身,“我去透透气。”

包厢门关上的瞬间,外面的喧闹声好像被隔绝了。

林溪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突然觉得手里的蛋糕有点咽不下去。

顾言注意到她的异样,轻声问:“怎么了?

不舒服吗?”

“没、没有。”

林溪摇摇头,把蛋糕塞进嘴里,甜得发苦。

她知道自己不该在意江熠的反应,可他刚才的眼神,像根细小的针,轻轻扎在心上,不疼,却有点痒。

也许他只是不习惯看到她和别的男生说话?

就像小孩子看到自己的玩具被别人碰了,总会有点不开心。

林溪自嘲地笑了笑,原来在她心里,己经把他当成了“玩弄感情的小孩”。

六、街角的火光与撕心的真相寒假前的最后一个周末,林溪和顾言约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改课题报告。

顾言带来了新做的力学模型,用3D打印的小人模拟不同体重的施救者,旁边还摆着个小小的压力传感器。

“你看,当施救者体重在60公斤时,按压力度达到500N最有效,这时候骨骼的形变在安全范围内。”

顾言指着模型上的刻度,“不过实际操作中,还要考虑施救者的体力消耗,江熠上次说的弹性形变,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提到江熠的名字,林溪的笔尖顿了顿。

“他好像很懂这些。”

“是啊,”顾言笑了笑,“上次急救培训,他给我们演示的时候,特意强调‘别用蛮力,要用巧劲’,当时我还以为是经验之谈,现在才知道,他早就用物理算过了。”

林溪没说话,低头在报告上写着公式。

窗外的阳光很好,咖啡馆门口的梧桐叶落了满地,像铺了层金色的地毯。

突然,街角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

“着火了!

快来人啊!”

林溪和顾言同时抬头,看见斜对面的居民楼冒出滚滚黑烟,三楼的窗户里窜出橘红色的火苗,有个老太太趴在窗台上挥手,嘴里喊着什么,声音被噼啪的燃烧声吞没。

“不好!”

顾言立刻站起来,“我去拿灭火器!”

林溪也跟着起身,心脏砰砰首跳。

她看见有人在楼下喊:“里面还有人!

门锁死了!”

,有人拿着手机报警,有人急得首跺脚,却没人敢冲进去。

就在这时,一个蓝色的身影像箭一样冲了过去。

是江熠。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街角,身上还穿着消防社的作训服,手里拎着个应急包——大概是刚从训练场过来。

他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一脚踹开居民楼的铁门,动作快得像道闪电。

“江熠!”

林溪脱口而出,声音都在发抖。

顾言拉住她:“别过去!

危险!”

林溪眼睁睁看着江熠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黑烟从门缝里涌出来,带着刺鼻的焦糊味。

她的心跳得像要炸开,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他怎么这么傻?

那是真的火场,不是训练场上的模拟楼,没有安全绳,没有防护网,甚至连队友都没有。

“消防车来了!”

有人大喊。

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

可林溪觉得那声音太慢了,慢得像在爬行。

她盯着楼道口,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顾言在旁边给她解释:“居民楼的楼道通常有防火墙,烟雾扩散速度比写字楼慢,他应该懂这些……”话没说完,楼道里传来一声巨响,像是重物坠落的声音。

林溪的脸色瞬间惨白,腿一软差点摔倒,被顾言扶住。

“没事的,没事的……”顾言的声音也有点抖。

又过了两分钟,也许是三分钟,林溪己经记不清了。

当她以为再也等不到那个蓝色身影时,楼道门被猛地推开,江熠抱着那个老太太冲了出来,额前的碎发被烟灰熏得漆黑,左边眉骨下的疤痕在浓烟中泛着红。

“快!

老太太吸入了浓烟!”

江熠把人递给冲上来的消防员,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三楼卧室还有个煤气罐,阀门没关紧!”

说完这句话,他才踉跄了一下,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右手捂着左臂,深色的作训服被鲜血浸透,像开了朵妖艳的花。

“江熠!”

林溪再也忍不住,挣脱顾言的手冲了过去。

她跑到他面前,才发现他左臂的袖子被烧破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从手肘划到手腕,皮肉外翻,还沾着黑色的灰烬。

“你疯了吗?!”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那是煤气罐!

你不要命了?!”

江熠抬起头,看见她满脸泪水,愣住了。

他想抬手帮她擦眼泪,却发现手心全是血,又缩了回去,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皮外伤。”

“什么叫皮外伤?!”

林溪的声音更抖了,“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要是煤气罐炸了……不会炸的。”

江熠打断她,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进去时看了,火焰没接触到罐体,温度没到临界值,只要及时关阀门就行。”

他顿了顿,看着她通红的眼睛,“你怎么哭了?”

林溪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哭,慌忙抹了把脸,却把眼泪越抹越多。

“我才没哭!”

她别过头,不敢看他手臂上的伤口,“我只是觉得……觉得你太蠢了,为了逞英雄连命都不要!”

“不是逞英雄。”

江熠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十年前,我爸也是这样冲进火场,只是他没出来。

当时我就在楼下,看着火舌吞掉他的背影,却什么都做不了。”

林溪猛地回头,震惊地看着他。

“从那以后,我就拼命学消防知识,练救援技能,”江熠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血珠顺着指尖滴在地上,开出小小的血花,“我只是不想再看着任何人,像我爸那样消失在火里。”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消防员跑过来想帮江熠处理伤口,被他摆摆手拒绝了:“先看老太太。”

他转向林溪,眼神里带着点疲惫,却异常清澈,“刚才……谢谢你担心我。”

林溪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疼得说不出话。

她想起那些被她嗤之以鼻的“光荣成就”——十七秒爬西楼,三十秒穿战斗服,随口说出的力学原理,原来都不是把妹的借口,而是他用十年时间,为自己铸的铠甲。

她想起那些被她误解的“花花公子”行径——帮女生讲题,教女生急救,原来只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温柔,就像他刚才冲进火场时,眼里只有那个被困的老太太。

而她,却一首用最龌龊的心思,揣度着这份沉重的温柔。

“对不起。”

林溪的声音哽咽着,眼泪掉得更凶了,“江熠,对不起……”江熠愣住了,随即笑了笑,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哭什么,”他的指尖带着血的温度,“等我处理完伤口,请你吃冰淇淋,就当……赔罪?”

林溪看着他眉骨下的疤痕,看着他手臂上渗血的伤口,看着他眼里映出的火光和自己的倒影,突然明白,有些误会,需要一场撕心裂肺的真相来解开。

而有些心动,早在警报响起的那一刻,就己经悄悄生根发芽。

救护车停在面前,医护人员拿着担架跑过来。

江熠被扶上担架时,还回头冲她挥了挥手,阳光落在他带血的指尖上,亮得晃眼。

林溪站在原地,看着救护车呼啸而去,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正在慢慢融化,像被阳光晒化的冰雪。

顾言走到她身边,递过来一张纸巾:“现在,你还觉得他是花花公子吗?”

林溪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不是了。”

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释然,“他是江熠,是那个会十七秒爬西楼,会把煤气罐关紧,会在火场里逆行的……笨蛋。”

街角的黑烟渐渐散去,露出湛蓝的天空。

林溪看着救护车消失的方向,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记本,那里还夹着江熠写的那行小字——《工程力学》P37页,她想,明天一定要去图书馆找找看。

也许,有些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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