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葬礼上,我抱着他的骨灰盒泣不成声。闺蜜沈摘星搂着我的肩哭得比我还惨:“浸月,
以后我照顾你。”无人看见的角落,她指腹抹去我丈夫骨灰盒上的一粒灰,
放在舌尖轻轻舔掉。我躲在暗处,手机录下她和我婆婆的对话。
“浸月那份意外险受益人填的是铮哥,三千万到手我们平分。”“放心,那蠢货还蒙在鼓里,
以为船难是意外。”我关掉录音,看着丈夫生前最后一条短信:“船很安全,等我回家。
”可那艘船,是沈摘星名下的。1.太平间里。我站在推床旁边,
指尖离那冰冷的布单只有一寸。那底下裹着的,是裴铮。我的丈夫。“江小姐,
” 一个穿着深蓝色制服、戴着口罩的整容师走过来,声音闷在口罩后面,
干涩得像砂纸摩擦,“需要…再看看吗?”我艰难地摇了摇头,
视线却死死黏在整容师掀开的一角裹尸布上。2.葬礼设在城郊一处素净的陵园。
我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套裙,像一尊失去灵魂的瓷器,站在灵堂最前方。
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冰冷、沉重的乌木骨灰盒。
“浸月…” 一个带着浓重鼻音、哭得比我还要肝肠寸断的声音紧贴着我响起。沈摘星,
我最好的闺蜜,从葬礼开始就一直寸步不离地粘在我身边。“浸月,我的好浸月…别怕,
别怕…” 她的声音哽咽破碎,每一个字都浸透了悲伤,“铮哥走了,以后…以后有我,
我照顾你!我沈摘星发誓,
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周围的宾客投来同情和赞许的目光,
低低的议论声传来:“唉,裴太太真可怜…”“沈小姐真是重情重义,这种时候…”“是啊,
有沈小姐这样的朋友,
也是裴太太不幸中的一点慰藉了…”冗长而压抑的告别仪式终于接近尾声,
气氛稍微松动了一些。“摘星,” 我抬起泪眼,声音嘶哑虚弱得像下一秒就要断气,
帮我抱一下铮哥…我去趟洗手间…撑不住了…” 我把怀里沉甸甸的骨灰盒轻轻往她怀里送。
沈摘星似乎愣了一下,但立刻反应过来,双手郑重地接了过去,抱在胸前,
眼泪又涌了上来:“好,好…你快去,我等你回来。
”我悄无声息地沿着休息区光线昏暗的走廊移动。
走廊尽头是一扇虚掩着的、通往一个堆放杂物小隔间的门。里面没有开灯,一片漆黑,
但门缝里透出外面休息区落地窗的光线,也清晰地传来了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是沈摘星的声音。还有一个,我熟悉到骨子里的苍老声音——裴铮的母亲,我的婆婆。
我屏住呼吸,像壁虎一样紧贴在冰冷的门板上,侧耳倾听。同时,
手指在口袋里无声而迅速地动作,解锁手机,点开录音软件,按下了那个红色的圆点。
“……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妈。” 沈摘星的声音完全变了调,
刚才的悲恸和哭腔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近乎轻佻的、带着得意和算计的冷静,
像毒蛇吐信,“所有环节都干净利落。那艘船,我名下的公司处理得干干净净,
现在它就是一堆沉在海底的废铁。‘意外’?呵,天衣无缝的海难,老天爷都挑不出毛病。
调查组?早打点好了,结论板上钉钉。裴铮?他死得其所,一点痛苦没有,仪器显示,
瞬间就过去了,安详得很。”我的指甲深深抠进门板粗糙的木纹里,留下几道白痕。
“那…钱呢?” 婆婆的声音响起,带着老年人特有的、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的沙哑,
急切又贪婪,像饿极了的秃鹫,“铮儿那份保险…还有浸月那个蠢货自己那份?
她那份受益人填的可是铮儿!三千万!那可是三千万!”“嘘——!
” 沈摘星的声音立刻压得更低,带着一丝紧张,但随即又放松下来,嗤笑一声,“急什么?
流程走完,钱自然一分不少打到铮哥的账户里,现在那账户的实际控制人是谁,您还不清楚?
至于江浸月那份…”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弄,“受益人填的是铮哥,
没错。铮哥死了,这笔钱作为遗产,您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我嘛…作为铮哥遗嘱里指定的‘特别关照人’,自然也能分一杯羹。我们当初说好的,
五五开。一千五百万,足够您老人家舒舒服服养老,环游世界都够了。至于江浸月?
”“那蠢货现在抱着个骨灰盒哭得像个真寡妇似的,还蒙在鼓里呢!她那份保险金,
最终不还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哭吧,哭得越惨越好,越惨越没人怀疑。等钱一到手,
我们有的是办法让她‘安静’下去,或者…让她也出点‘意外’,永绝后患,一了百了。
”婆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这…会不会太…毕竟她…”“太什么?
” 沈摘星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妈!妇人之仁要不得!
想想那三千万!想想您后半辈子的逍遥日子!想想裴铮是怎么死的?他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想反悔,想告诉江浸月!他不死,死的就是我们!是江浸月自己蠢,活该!她那份保险,
就是老天爷给我们送来的最后一份大礼!不拿白不拿!”短暂的沉默。然后,
是婆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带着狠劲的声音:“…你说得对!对!那个扫把星,
克死我儿子,她那份钱,就当是赔偿!摘星,你办事,妈放心!拿到钱,我们立刻远走高飞!
”“这才对嘛。” 沈摘星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轻松,“您先回主厅,
稳住那个蠢货的情绪,别让她起疑。我…再看看铮哥。” 她的语气在提到“铮哥”时,
又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令人作呕的黏腻感。脚步声响起,朝着门口的方向。
我猛地缩回身体,闪进旁边一个摆放清洁工具的凹槽阴影里,屏住呼吸,
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膛。小隔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沈摘星的身影闪了出来,
她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先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她转过身,
目光贪婪地投向那个被她小心翼翼放在旁边一张空置折叠椅上的乌木骨灰盒。
沈摘星一步一步地走过去,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清晰而缓慢的“嗒…嗒…”声,
她停在骨灰盒前,微微俯下身。伸出右手,那涂着精致裸色甲油的食指,
极其缓慢、极其轻柔地拂过冰凉光滑的乌木盒盖。她的指腹在盒盖靠近角落的地方,
极其细微地、极其刻意地抹了一下,仿佛那里沾上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然后,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那根食指举到自己唇边。
那双刚刚还在众人面前为“挚友”的丈夫哭得死去活来的、涂抹着昂贵口红的唇,微微张开。
她伸出舌尖,像品尝最珍贵的蜜糖,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病态的快意,
轻轻舔舐过自己的指腹。那一瞬间,
她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满足、占有和极致扭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舔掉了。
她舔掉了裴铮骨灰盒上,或许根本不存在的一粒灰。3.脚步声再次响起,
沈摘星整理了一下表情,重新挂上那副哀戚的面具,朝着主厅的方向走去。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拐角,我才像被抽走了全身骨头,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
我的丈夫,和我最好的朋友。他们联手,用一场精心策划的海难谋杀,
把我变成抱着骨灰盒哭泣的寡妇。而他们,在分享着胜利的果实,
甚至觊觎着我的死亡赔偿金,筹划着让我彻底消失。“船很安全,等我回家。
”裴铮最后那条短信的内容,像烧红的烙铁,再一次烫在我的脑海里。安全?
我猛地从地上撑起来,扶着墙壁站稳。一个念头,带着刺骨的寒意和疯狂的决绝,
如同破土而出的毒藤,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那艘船。
那艘承载着裴铮的“意外”和我的整个地狱的船。它属于谁?4.我像个幽灵,
拖着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挪回主厅。沈摘星已经回到了原位,正抱着骨灰盒,低垂着头,
肩膀微微耸动,扮演着完美的、悲痛欲绝的好友角色。看到我回来,她立刻抬起头,
红肿的眼睛里瞬间盈满泪水,快步迎上来,重新紧紧挽住我的胳膊。“浸月,
你脸色好差…吓死我了…” 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哽咽,
指尖传来的温度却让我感到一阵阵冰冷的恶心。“没事…” 我虚弱地摇摇头,声音嘶哑,
“就是…有点晕。” 我顺势将身体大半重量靠在她身上,把头埋在她颈窝,
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那股昂贵香水混杂着淡淡化妆品的气息。我需要确认。需要一个名字。
一个能将沈摘星彻底钉死的名字。“摘星…” 我闭着眼,在她颈窝里闷闷地开口,
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依赖,“铮哥…出事前,好像提过…提过想投资什么…船运?
还是游艇?我脑子太乱了…记不清了…”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混乱,
“他说…好像看中了一艘不错的船?想带我出海…说名字…叫什么来着?星辰?还是…星光?
” 我故意说得含糊不清,语无伦次。沈摘星的身体,在我提到“船”字时,
极其轻微地僵了一下。“船?投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但立刻被更深的悲伤和一种刻意的安抚所覆盖,“铮哥是提过一嘴,
说什么…星海…还是星澜?唉,我哪懂这些生意上的事,他也就随口一说。浸月,
你现在别想这些了,铮哥他…他就是太想给你最好的…” 她轻轻拍着我的背,
语气温柔得像在哄一个孩子,“别想了,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呢。”星海?星澜?
她避开了“星辰”这个关键词。她在紧张。她在刻意模糊。但这试探性的触碰,
已经足够在我心中引爆一颗炸弹。沈摘星的反应,印证了那个最可怕的猜想——那艘船,
与她有关!她名下的!我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死死攥着她的衣袖,
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执拗:“不…摘星,你帮我…帮我查查!
铮哥的手机…他的电脑…一定有记录!他最后给我发信息,
说船很安全…他明明说很安全的啊!怎么会出事!怎么会!” 我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
带着一种崩溃边缘的歇斯底里,“我要知道!我要知道那艘该死的船到底是谁的!
我要知道是谁害死了他!”我的失控引来了周围一些宾客的目光。
沈摘星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她立刻用力抱紧我,试图用身体压制我的颤抖,
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急促的安抚和不易察觉的强硬:“浸月!浸月!你冷静点!听我说!
” 她把我抱得更紧,嘴唇几乎贴在我的耳朵上,温热的气息带着命令的口吻,
“铮哥已经走了!调查结果都出来了,就是意外!是意外!你现在追究这些有什么用?
只会让自己更痛苦!听话,别再想了!把这一切都忘掉!为了你自己,
也为了…铮哥在天之灵能安息!”她的手臂像铁箍一样勒着我,
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仿佛在强行将我的思想和情绪按回那个“悲伤寡妇”的模具里。忘掉?安息?我停止了挣扎,
身体软软地靠着她,像一具失去提线的木偶。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浸湿了她昂贵的衣料。
在外人看来,这是悲痛过度的崩溃,是被好友强行安抚下来的脆弱。只有我自己知道,
那汹涌的泪水下,是彻底冻结成冰的杀意,是疯狂滋长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恨火。沈摘星,
我的好闺蜜。你怕了?你慌了?你越是想让我忘掉,越想捂住那个名字…我偏要把它挖出来!
把它和你们的骨灰一起,扬在你们肮脏的庆功宴上!5.葬礼终于结束。
黑色的潮水般的人群逐渐散去,留下满地狼藉的白菊和一种令人窒息的空旷感。
我被沈摘星和几个相熟的女伴几乎是半搀半架着,塞进了沈摘星那辆线条流畅的白色跑车里。
引擎发出一声低吼,驶离了压抑的陵园。我没有回自己和裴铮的家。
那地方现在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谎言和死亡的气息,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坟墓。
沈摘星以“怕你一个人胡思乱想”为由,
强硬地把我带回了她位于市中心顶级公寓的顶层复式。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车流如织,霓虹闪烁,一片繁华盛景。室内是精心设计的极简奢华风格,
每一件家具都价值不菲,空气里飘着和她身上一样的昂贵香氛。
这里曾是“我们”的秘密基地,一起喝酒、吐槽、分享所有心事的地方。此刻,
这熟悉的一切都笼罩上了一层令人作呕的虚伪光泽。“你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
” 沈摘星把我安置在客厅那张巨大柔软的白色沙发上,给我倒了杯温水,
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去处理一下铮哥公司那边的一点后续,很快回来陪你。
冰箱里有吃的,饿了就自己弄点。记住,一切有我。” 她俯身抱了抱我,
在我额头印下一个轻吻,然后拿起她那款限量版的手包,踩着高跟鞋,姿态优雅地离开了。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落下,隔绝了外面世界。几乎是门关上的瞬间,
我脸上那层麻木的、行尸走肉般的悲伤瞬间褪尽。书房的门没有锁。推开门,
里面是整面墙的嵌入式书柜,摆放着各种精装书籍和艺术品,
一张宽大的胡桃木书桌对着落地窗。空气里残留着她常用的那款香水的尾调。
我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整个空间。最终,锁定在书桌下方一个不起眼的、带锁的矮柜上。
直觉告诉我,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锁是密码锁。
组合——生日、裴铮生日、她公司成立的年份…冰冷的电子提示音一次次响起:“密码错误。
”汗水顺着我的额角滑落。时间紧迫。沈摘星随时可能回来。我强迫自己冷静,
目光再次扫过书桌。桌面上很干净,只有一个笔筒,一个水晶烟灰缸虽然她并不抽烟,
还有一个翻扣着的相框。我走过去,拿起那个相框。照片上是几年前,
我们三个在大学校园的樱花树下。我站在中间,笑得没心没肺,左手搂着裴铮,
右手搂着沈摘星。那时的裴铮,眼神清亮地看着镜头,沈摘星则微微侧头,
目光似乎…落在裴铮的侧脸上?照片右下角,印着拍摄日期:2018.04.17。
20180417。一个念头闪过。我蹲下身,
手指有些颤抖地在密码锁的数字键盘上输入:20180417。“滴——”一声轻响,
锁开了!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破膛而出。我猛地拉开矮柜的门。里面没有文件,
只有一个被各种杂物半掩着的、厚厚的硬壳文件夹。我把它抽出来,迅速翻开。
里面是各种财务报表、股权转让协议、项目策划书…纸张翻动发出沙沙的轻响。
我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快速掠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表。突然,我的手指停住了。
一份游艇购买合同。甲方签名处,是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沈摘星。
乙方的公司抬头清晰地印着:蓝海星航游艇俱乐部。合同附件里,
附有游艇的详细规格说明书和…登记证书的复印件。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份登记证书的复印件上。船名:摘星号船主姓名:沈摘星白纸黑字,
像烧红的烙铁,烫穿了我的视网膜。“摘星号”!沈摘星的船!她名下的船!
裴铮最后踏上的、葬送了他性命的那艘“安全”的船!他短信里提到的船!所有的猜测,
所有的怀疑,在这一刻被冰冷的文件砸得粉碎,变成了血淋淋、不容置疑的事实!就在这时,
寂静的书房里,我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不是来电铃声,而是…短信提示音。
在这极度紧绷的死寂中,那一声“叮咚”显得格外刺耳,像一把冰锥扎进神经。
我的身体猛地一颤,心脏几乎骤停。谁?沈摘星?不可能,她刚走。婆婆?
还是…别的什么人?我几乎是扑过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
刺眼的光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发信人那一栏,赫然显示着一个名字——裴铮。
时间戳:就在十秒钟前。我死死盯着屏幕,手指颤抖得几乎无法控制,
点开了那条来自“亡夫”的短信。屏幕上只有一句话,简短得令人窒息:“浸月,船有问题,
别上…”短信显示发送成功,但只有这没头没尾的半句话!后面似乎还有内容,
却被硬生生截断了!像一条垂死的鱼,挣扎着吐出了最后的、不完整的警示气泡。
船有问题…别上…一股冰冷的恐惧感瞬间攫住了我,比刚才发现真相时的愤怒更加尖锐,
更加深入骨髓。这条短信…是什么时候写的?在沉船之前?裴铮最后时刻…他想告诉我什么?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临死前想警告我?别上?别上什么?别上船?可我没上船!
还是…别上沈摘星和婆婆的当?这条短信…为什么现在才收到?!是信号延迟?
还是…被人为拦截了?!沈摘星?婆婆?她们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裴铮的死…难道不仅仅是图财?还有别的隐情?7.“咔哒——”公寓大门的电子锁,
传来一声极其轻微、但在死寂中却清晰无比的解锁音。高跟鞋踩在昂贵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
由远及近,清晰、稳定,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节奏感,
像鼓点一样敲在我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上。沈摘星回来了!比预想的快太多!
她根本没去处理什么公司事务!她是故意离开,给我时间“崩溃”?还是…她察觉到了什么?
!手中的船籍证明复印件和那部显示着裴铮死亡警告的手机,像两块烧红的烙铁!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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