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中，上司骂我：“你这方案要是能成功，猪都能上树了。”直播间，
我挥金如土让新人小主播赢个风光：“看，猪也是能上树的。
”互掉马甲的一刻——我才知道，我劫自己的富，济的竟是上司的贫。
一我有个讨人厌的上司。老否定别人的工作方案，批评也总是毫不留情。“江淼淼，
这个方案要是客户能满意，”上司皱着眉头翻看着方案，冷冰冰地说，“那猪都能上树了。
”唉，一张帅得惊天地泣鬼神脸，偏偏配了这么一张淬了毒的嘴……心里这么想着，
竟然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唉——”叹气声音太大，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上司的眉毛早已拧巴在了一起。“……江淼淼，我说得有啥问题吗？
”“没有没有……我这就改，这就改。”面对这么一个冷酷无情的上司，
我也只能灰头土脸地拿回方案，重新加班修改。晚上十点半加完班，我终于回到了家。
一边吃着外卖，我刷起无聊的短视频。无意间刷到了一个正在和人连线pk的小博主。
主播ID叫［牛马白白］，正在直播间蹩脚地扭着胯。作为擦边男主播，
戴着黑色的帽子和口罩，穿着黑卫衣，浑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
而且没有哪一个动作是踩在节拍上的，所有动作都非常僵硬……就这！想还吃擦边这碗饭啊！
我难以置信地点进直播间，观众只有我一个，别说礼物了，就连免费的赞都没人点。
一个男主播熟练又热情地和他直播间几百个粉丝打着招呼：“谢谢各位美女姐姐们送的礼物！
左上角点波关注！”“牌面还不够大！姐姐们一人一个免费的小红心！
让对面看看我们的实力！”说完还扯了扯自己领口，露出干巴巴的胸口。
直播间评论几乎一边倒：龙哥好帅！龙哥再扭一个！对面这个什么意思啊，
话也不说这还打什么pk啊，露一个啊！……“这波稳赢了啊，
太谢谢各位美女小姐姐了！免费的礼物再来一波，小龙扭给姐姐们看！
”眼见对面的越扭越起劲，牛马白白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对面的主播直接挑衅道：“不是，哥们儿，你这样出来打什么pk啊，你这样能吸到粉，
那真是——猪都能上树了啊！”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
白天上司指责我的场景一下子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太过分啦！想也没想，
我的手指飞速地点进了打赏的按钮——连刷了两辆跑车。还是钞能力好用，
pk形势立马逆转过来。哇居然有富婆！上来就是两辆跑车啊！
……对面直播间立马炸了锅，牛马白白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打赏他，停下来靠近了镜头。
虽然他戴着帽子口罩，但凑近后，我发现他的眼睛相当好看，漂亮的丹凤眼，
长长的睫毛显得温顺，但眼神又有几分凌厉。身体上上下下裹得严实，但帅是藏不住的！
花钱刷跑车也值了。我忍不住扣了三个字：给姐冲！牛马白白看到弹幕，
轻轻地答了一声：“知道了。”接着他又退回原位，蹩脚地扭起来。笑死了，
对面就一个观众拽什么啊。就两辆跑车，姐姐妹妹们给龙哥刷起来啊！
富婆刷了礼物，谢谢都没一声啊！姐妹们咱们冲一波啊！……“美女姐姐们，
小龙能不能赢下这把就看各位了！还差一辆跑车！
或者再来一波人气票”“榜一小姐姐在不在，咱们几百个小姐姐，不能让阿龙我太丢脸是不？
”对面的男主播也着急起来，干脆解起了衣领扣子，一边解扣子，一边做着顶胯的动作。
这招虽土，却有奇效。粉丝们刷起了礼物，积少成多，一会儿人气就盖过了牛马白白，
还有一些粉丝开始口吐莲花：这跳的什么，赶紧滚吧真丑粉丝是个位数，
还配和龙哥直播吗？……pk还有半分钟结束，对面的人气稳赢了，牛马白白皱了皱眉。
“谢各位美女姐姐对小龙太好了！谢谢我的榜一，还有cc、美美……谢谢你们的礼物！
”真不知道对面直播间的观众什么审美，明明这个牛马白白才是真帅哥啊！服不服气！
我们龙哥的实力！富婆呢，刚才富婆刷跑车不是挺豪横吗？……看着pk倒计时出现，
我心跳有些加速。出于美救英雄的使命感，我迅速地刷了人脸识别，
眼也不眨地又刷了三辆跑车给牛马白白。牛马白白的人气票在一秒便压倒了对面。
虽然五辆跑车放在大主播面前算不了什么，但用来对付对面这种粉丝不算太多的主播，
完全够用了。直播结束。我发了一条评论：“瞧，猪上树了吧。
”对面主播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立马掐了pk连线。直播间只剩牛马白白和我。
牛马白白凑近了镜头，我猜，他一定会摘下口罩，让我这个榜一大姐一睹芳容，再或者，
感激得声泪俱下……“……爱摸鱼看帅哥的喵喵，你为什么给我刷礼物啊？”他很不解地问。
爱摸鱼看帅哥的喵喵是我的网名……啥，我为啥给你刷礼物？我瞬间清醒过来，
我近乎刷掉了自己这个月四分之一的工资……我在干嘛……因为一时的胜负欲，
为了路见不平美救英雄，我后半个月都得啃馒头了……强装着镇定，
我在评论区答道：因为无聊。还有，你的喊我喵喵姐，我可是你的榜一！“好，
喵喵姐，我的直播让你觉得有意思吗？”牛马白白接着问。
我很诚实地回答他：挺没意思的……作为资深短视频男主播鉴赏家，
我敢断定他连擦边的门槛都摸不着。牛马白白有些失落，略微迟疑，
接着问：“那我要怎么才能做到很多粉丝呢？”说到这个我就来劲了，
鄙人可是直播间的帅哥鉴赏达人，关注的帅哥主播成百上千，各种类型都有：纯情奶狗，
邻居大哥，酷拽弟弟……不管哪种类型，要想吸粉，首先要有自己的定位。
综合牛马白白的身材、嗓音、气质等条件，我答道：建议你走冷酷帅气风，
你去把类似的直播间多看看看看霸总类型的直播间，都会搞什么花活，
多学学刚发出去，直播间突然涌进了一百多号观众，他们的评论瞬间把我的评论盖了过去。
你算什么东西，舔富婆的垃圾脸都不敢露，
给龙哥提鞋都不配一定是个丑八怪……刚才直播间的粉丝们一定是听了正主的唆使，
过来捣乱了。真讨厌，看得我眉头紧皱。牛马白白却面不改色，丝毫不在意不断滚动的恶评，
他对着屏幕嘀咕着，似乎在回应我的建议：“噢，霸总类型的直播间，我去看看。
”说完他直接关了直播间。不一会儿，
我的好友列表发来一条申请：牛马白白请求添加你为好友。我同意了申请，
又点进了他的主页，什么也没有，果然是直播新人中的新人。二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一想到我居然冲冠一怒，给一个直播新人刷了那么贵的礼物，我更得卖力加班，
把这个月的奖金赚到手才行。“江淼淼，
你的方案……”今天的上司眼底挂着两只巨大的黑眼圈，看起来不怎么好惹。
他翻看着我昨晚加班修改后的方案。我紧张得不敢呼吸。“改得还将就，
但是有个明显的漏洞，难道你没发现吗？”呼——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
难不成我又要挨骂了。“这个地方的数据可以再详细一些，
把产品受众群体的收入情况分析更加精准。”上司把方案推过来，指了指需要修改的地方。
我仔细看了看他修长的手指指着的位置，是一个再小不过的细节，
但确实这个地方的数据比较模糊。也只有这个魔鬼上司才会这么吹毛求疵了。“……确实，
是我疏忽了。”我接过文件夹，“我今天会加班把它改完的。”唉，
一想到还得和各个部门打太极要数据、修改数据，我就头痛。
上司高冷地抬起眸子：“这需要加班吗？”“啊？……”我支支吾吾地，
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完了，他肯定嫌我干活儿效率太低，完了完了……这种时候，
我就得使出我溜须拍马的本事了：“能和领导一起加班为公司做贡献是我的荣幸！
”上司帅气的脸庞上露出微微扭曲的表情，还没等他说话，我立马拿着文件溜之大吉。
好在各个部门给我的数据都很及时，甚至有同事主动给我发来了数据，我的活干得很快，
并没有加班到很晚。请主动帮忙的同事喝奶茶时，同事有些诧异，
问：“这不是‘大魔王’让我给你的吗？”“大魔王”说的是我的上司。“啊？”我纳闷着，
他？他主动帮我干什么？哈哈！一定是我的溜须拍马起作用了！结束工作后，
我一如既往回家吃着外卖，刷着男主播直播视频。牛马已经很苦了，给自己找些甜头才好。
“欢迎爱摸鱼看帅哥的喵喵公主进入直播间！”屏幕上，
小奶狗类型的男主播热情地念着我的名字，元气的声音让我忍不住打赏了三杯大啤酒。
“谢谢喵喵姐姐的三个大啤酒哦！”小奶狗朝我抛出一个媚眼，迷得我团团转。
嘿嘿……姐姐这就给你点关注、刷礼物……我正沉浸其中，私信框弹了出来。
是牛马白白发来的消息。他问到：喵喵姐，在吗？诶，不会因为昨天的五辆跑车，
真把我当爆金币的富婆了吧？这样想着，我还是回了在我按你的建议练习了，
你要不要来看看？我好奇地点进他的直播间。刚刚开播，观众还是只有我这个榜一大姐。
牛马白白今天换了风格，没穿昨天的运动装，但换了一身紧得勒肉的紧身皮衣，
突兀得绑了背带，戴着金链子，还戴了黑手套，黑口罩——好土！今天造型……怎么说呢，
和昨天很不一样啊……先上才艺吧。他没听出来我话里有话，还以为我在夸他，有些开心，
“那我开始了。”噢噢噢！要上才艺了！
我兴奋地等待着——他卡着点在镜头前模拟着走路的动作，优雅的姿势，
挺阔的背部……很好，很不错！他抬手对着屏幕，伸出二根指头，轻轻一点，修长的骨节，
漂亮的丹凤眼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你，过来坐下！！”……我原地尬住。“你，
过来坐下！！”怎么会一直重复这句话啊！！这是什么油腻总裁复读机！！
此时直播间已经进来了二十来个观众，
区飘过几句：好油腻我看你长得好看才点进来的好尬的气泡音……我一时语塞，
我让他去学霸道总裁风格的直播，没让去学伪总裁的油腻感啊。
我只能崩溃地在私信里打字：你这是去哪里学的？美颜也开太高啦！
牛马白白看到了我的私信，直接停下来，对着镜头问：“可是我看他们都这样播的。
”咳咳，算了，你先试着跟观众打招呼吧。每进一个观众，你都要说欢迎xx小姐姐。
不准学什么气泡音，就用你平时说话的声音美颜参数调低一些，太假了，
要调到…………我继续打字，手把手教他怎么做。他照着我的指示，
硬而没有感情地读着在线观众的名字：“欢迎爱摸鱼看帅哥的、额、喵喵小姐姐进入直播间。
欢迎……”诶，这个冷冰冰的口气，怎么莫名有些熟悉——我突然一哆嗦。
我立刻打字：声音要温柔！有感情！白白愣了一下，
立马换上了温柔的语调：“欢迎喵喵小姐姐进入直播间。”对了对了，这个声音好。
这样温温柔柔的，才受女粉丝欢迎嘛！我就这么私信指挥他到了下播。
今晚虽然是他第二次开播，但已经小小地涨了几百的粉丝，在线观众人数也一直呈上升趋势，
收到了一些免费的打赏。下播后，白白发来消息：我不是很擅长讨好观众。
我回到：没事，你开播第二天能有这个表现已经很无敌了！
接着我甩给他几个总裁风格直播间的链接：去，学这种风格！
穿搭、动作、问候语……学起来！白白果断回复我：收到我噗嗤笑出了声，
“收到”二字，也太有牛马味儿了。让牛马去学总裁风格的主播会不会有些强人所难？
三在工位上偷偷摸鱼的我打开了短视频，我翻了翻关注列表，白白并没有在线。
不知道他跟着直播间学了没有，学得怎么样？
我好像MCN的经纪人在调教新人啊……我会不会有这个天赋呢，
要不辞职试试看……“江淼淼。”正出神呢，上司像神出鬼没的幽灵闪现到我的背后，
把我吓得一哆嗦。不是我骂他像鬼，而是他今天的黑眼圈更大了，又板着脸，的确不好看。
我赶紧锁了手机屏，生怕上司看到我在看直播摸鱼。“办公室来一趟。
”我提心吊胆地跟着他走进他的办公室。他拿出我重新交上去的方案，
说：“这个项目你来做吧。”“啊？我？”我睁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项目挺重要的，只要签单，意味着一大笔奖金，按道理说，得老资历才能接，
轮不到我这个才进公司一年多的新人。上司皱了皱眉：“不行吗？不行就算了。
”“行行行行行，”我赶紧答应下来，“谢谢领导对我的期望，我一定做好。
”他轻哼一声：“你先准备几天，一周后再和客户汇报初步方案。”回到工位，
我盘算着这个项目如果成功，奖金都能顶我半年工资了！对奖金的追求让我干劲十足，
更是一口气加班到了凌晨一点。一连三天，我都埋头工作，连吃饭都只是简单地扒拉两口，
别说刷手机了，每天回到家累得直接瘫倒在床上，一点也动不了。终于，
我把和客户对接企划书提早一半的时间完成了。把企划书交到上司手里时，我两眼涣散迷离，
仿佛一头行走的僵尸。“做的企划书还行，没什么大问题……”上司看着我，
问道：“你人怎么回事。”“没事没事，谢谢领导关心。”我摆摆手。上司毫无表情，
补充道：“如果你累死在公司，那得算工伤。”……万恶资本家。“我给你放半天假，
明天收拾得有人样再去见客户。”卸下工作压力，我飞奔回家，只想干两个字：补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这时，我才想起，不知道牛马白白直播了没有？
我打开直播软件，发现私信栏有好几条消息，都是牛马白白发的：喵喵姐在吗？
我按你说的去练习了，你要不要看看？……最近在忙吗？喵喵姐，
我今天涨了一些粉丝。……诶，亏他还想着我嘞。刚好他正在直播，
我立马点进了他的直播间。“欢迎爱摸鱼看帅哥的喵喵进入直播间，晚上好。
”我都怀疑我进错了直播间，在线人数就足足有上千人，而礼物榜上的榜一早就不再是我。
刚进入直播间，他便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读着我的名字。虽然仍然戴着口罩，
但他今天的发型做了微调，垂落额前的碎发恰到好处，刚好露出他凌厉的剑眉，
带着些许压迫的丹凤眼迷得人移不开眼。他今天穿的似乎是高级定制的的深灰色西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