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灵剑覆灭日我死在灵剑宗覆灭的第七天。蚀骨魔气撕扯着身体，
将我死死钉在山门石碑上，血迹沿着“灵剑”二字蜿蜒而下，模糊了视线。
那个我曾真心疼爱的小师妹，林妙语，正用我送她的匕首，一下又一下，剜去我坏死的皮肉。
她笑得天真烂漫，声音甜得像淬了毒的蜜糖：“师姐，疼吗？你放心，
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的。师尊的尸骨还挂在后山，我要你日日夜夜看着，看着你最敬爱的人，
是怎么为你化作一堆枯骨的。”师尊……这个名字如淬火的针，扎进我麻木的心脏。
五年前的后山，林妙语用同样天真的语调约我，说要揭露她魔修的身份。我信了，
可等来的却是她用我的模样，一剑刺穿师尊的胸膛。那一刻，师尊眼中的震惊、失望、痛心，
像无法磨灭的烙印，刻在我灵魂深处。他看着我，字字冰冷，“为什么？”我百口莫辩，
被他亲手打入禁地，面壁五年。五年里，他时常来看我，却永远隔着结界，眼神冰冷陌生，
仿佛在看一个最肮脏的仇人。我恨，我悔，日日夜夜啃噬着自己的心，
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直到五年后，林妙语撕下伪装，引魔宗攻山，屠尽满门。
我才明白，一切都是她的阴谋。而师尊……他到死都以为，
我是那个背叛他、背叛宗门的逆徒。“师姐，你在想什么？”林妙语的脸凑近，
温热气息喷在我脸上，带着浓郁血腥味，“哦，是在想师尊啊。他可真是痴情呢，
就算被我折磨得不成人形，嘴里念的还是你的名字。他说，他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让你不要怕……”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可惜啊，”她咯咯地笑起来，“我告诉他，
你早就投靠了我们魔主，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魔主献上投名状！你猜他最后是什么表情？
啧啧，那张俊美的脸，扭曲得像恶鬼。他最后，是带着对你无尽的恨意死去的。
”“不……”我干裂的嘴唇挤出沙哑嘶吼，神魂生生撕裂。“你看，你痛苦了，我就开心了。
”林妙语欣赏着我的绝望，手中匕首猛地刺入我的丹田，“你偷了我的天生灵根，
偷了我的机缘，如今，我百倍奉还！”剧痛炸开，灵府破碎，我的意识在无尽黑暗中下坠。
悔恨、不甘、滔天恨意如岩浆灼烧。若有来世……若有来世！我定要你林妙语，血债血偿！
……“师兄，这孩子身上毫无灵力波动，恐怕与仙道无缘，还是送去凡尘俗世吧。
”“她一直抓着我的衣角不放，罢了，我灵剑宗，也不差这一口饭。
”熟悉又遥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猛地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竹屋，
空气中弥漫着清冷竹叶香，还有……师尊身上独有的、清冽药草气息。我僵硬地转动脖颈，
看到一张俊美清冷的侧脸。他正垂眸看着怀里，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粉雕玉琢的女童，
正用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我。2 重生之誓是林妙语！
是她刚入山门的那一天！我……重生了！滔天狂喜与恨意在我胸中交织碰撞，几乎让我尖叫。
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几欲沸腾的杀意。师尊有所察觉，看向我，
“云舒，醒了？来，见见你的小师妹，林妙语。”他抱着林妙语走近，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
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疏离。我看着他怀里的林妙语，那个前世将我拖入地狱的恶魔，
此刻正扮着无辜，对我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师姐好。”我的目光越过她，死死盯着师尊。
就是这双手，曾牵着我走过宗门每个角落；就是这个人，在我被噩梦惊醒的夜晚，
会笨拙地给我哼一夜安神曲；就是这张脸，曾对我露出全世界最温柔的笑。可也是他，
亲手将我打入禁地，用最冰冷的眼神，凌迟了我五年。心脏一阵抽痛，
前世的绝望与今生的恨意交织，让我几乎喘不过气。不，不对。我强迫自己冷静。
前世的师尊，是被蒙蔽了。林妙语的背后，有她的魔宗师父。是那个人，偷袭了师尊，
给他种下能混淆心神的毒。只要林妙语运功模仿我的气息，在师尊眼中，她就是我，
我就是她。所以，前世师尊对我的“疏离”，对我种种“不该”的失望，
都是因为他把林妙语的恶行，当成了是我做的！而他对我“莫名”的好，比如忘记我不吃鱼，
却端来一盘清蒸鲈鱼，那是因为，在他被混淆的感知里，他疼爱的，
依旧是“我”——那个由林妙语伪装出来的“我”！想通这一点，
我心头的坚冰骤裂一道缝隙。恨意依旧，但那恨意之下，
涌动出的是更加汹涌、几乎要将我溺毙的疼惜。我的师尊……那个清冷孤傲，
却把所有温柔都给了我的师尊，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我。他只是……病了。一个，
被恶魔精心设计，只针对我和他的病。“云舒？”师尊见我久久不语，死盯着他，眉头微蹙，
“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他怀里的林妙语也怯生生地说：“师姐……是不是不喜欢妙语？
”来了。白莲花的戏码，从第一天就开始。若是前世，我定会笑着上前，拉住她的小手，
温言软语地安慰她，将她当成亲妹妹般疼爱。但现在……我缓缓扯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笑。
在师尊和林妙语错愕目光中，我站起身，绕过他们，径直走到桌边，
提起师尊为我淬炼的佩剑“霜河”，转身，剑尖直指林妙语眉心。“把她，从我师尊怀里，
丢出去。”整个竹屋空气仿佛一瞬凝固。霜河剑尖在晨光下闪烁森然寒芒，
距离林妙语光洁额头，不过一寸。她那双原本天真无邪的眼睛瞬间蓄满泪水，
小小的身子在师尊怀里瑟瑟发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师姐……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她哽咽着，声音又软又糯，可怜极了。师尊的脸色彻底沉下。
他下意识地将林妙语往怀里又揽了揽，看向我的目光充满震惊和不解，
甚至带着严厉：“云舒！把剑放下！你在做什么？”我在做什么？我在救你，也在救我自己。
我的手稳如磐石，剑尖没有晃动。我的目光平静迎上师尊视线，一字一顿，重复：“我说，
把她，丢出去。”“胡闹！”师尊声音陡然拔高，俊美的脸上浮现薄怒，“云舒，
妙语是你的师妹，她初来乍到，你就是这么做师姐的？立刻给我道歉！”道歉？我心中冷笑。
向一个即将毁掉我们所有人的恶魔道歉？前世的我，就是因为太过相信你的判断，
太过在意你对我的看法，才会一步步落入圈套，最终万劫不复。这一次，我谁也不信，
只信我自己。“师尊，”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遍整个竹屋，“我只问您一句话，
您是信我，还是信她一个今天刚踏入山门的外人？”师尊被我问得一滞，眉头皱得更紧。
他眼中怒火渐渐被更复杂情绪取代，那是困惑，是审视。
他大概从未见过我如此咄咄逼人、如此……蛮不讲理的模样。在他眼里，
我一直都是那个虽然偶尔贪玩，但懂事、体贴的大弟子。“云舒，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他的语气软化，带着探究，“若是不喜欢师尊收新弟子，你可以直说，不必用这种方式。
”他以为我是在争宠。这个念头让我心中又一阵刺痛。是啊，前世的我，
在发现他对我渐渐疏离，反而对林妙语关怀备至时，也曾有过这样幼稚的嫉妒。可那时的我，
怎会知道，那份“疏离”的背后，是他被毒素侵蚀，已经分不清我和她的真相。
我不能告诉他真相。告诉他他中了毒，告诉他林妙语是魔修，他不会信。
在一个神智清醒的人看来，这只会是天方夜谭，是我因嫉妒而编造的谎言。
我必须用我自己的方式，让他看到林妙语的真面目。“我没有不喜欢，”我收回了剑，
但眼中冷意未减，“我只是觉得，灵剑宗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地方。想做我的师妹，
可以，先过了我这一关。”话毕，我转身走向院中，将霜河剑往地上一插。“三日之内，
她若能在我剑下走过三招，我便承认她这个师妹。若不能，就请师尊将她送下山，
另寻一处安身之所。”我的话音刚落，师尊的脸色已难看到极点。“荒唐！”他怒斥道，
“妙语尚是凡人之躯，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接你三招？云舒，你这是存心刁难！
”“师尊……”林妙语适时地从师尊怀里探出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声音怯怯的，“师姐，
我……我愿意试一试。只要能留在师尊身边，留在师姐身边，妙语什么都愿意做。
”好一朵善解人意的白莲花。她知道师尊护短，更知道师尊此刻心中偏向于她这个“弱者”。
她这么说，只会让我这个“刁难”人的师姐，在师尊眼中显得更加蛮横无理，更加面目可憎。
果然，师尊看向我的眼神里，失望之色又浓了几分。“云舒，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抱着林妙语，转身便要走，“此事不必再提，妙语从今日起，就是我座下第二位弟子。
”“师尊！”我猛地转身，声音带着颤抖，“您就如此不信我吗？”他脚步一顿，
却没有回头。“不是不信你，”他的声音疲惫，“是你的行为，让我无法相信。”我的心，
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我知道，这是第一步。
这是林妙语计划的第一步，也是我必须承受的第一步——失去师尊的信任。前世，
这个过程是温水煮青蛙，一点点消磨殆尽。而这一世，我亲手将它提前，用最激烈的方式，
将我们之间那层名为“信任”的薄纱，撕得粉碎。很痛，但必须如此。因为只有这样，
才能在师尊那颗被“痴情”包裹的心上，凿开一道裂缝。一道，足以让他开始怀疑，
开始观察，而不是像前世那样，被林妙语的伪装蒙蔽到最后一刻的裂缝。
我看着师尊决绝的背影，压下喉头腥甜。“好。”我开口，声音恢复平静，
“既然师尊执意如此，弟子无话可说。但方才的话，依旧作数。”我的目光转向他怀里，
那个正偷偷朝我投来一瞥得意的林妙语。“林妙语，我等你三日。三日之后，演武场上，
你我，不见不散。”说完，我不再看他们，拔起霜河剑，转身回房，“砰”地一声关上门，
将所有视线隔绝在外。3 剑指白莲门外，死一般的寂静。我背靠着冰冷门板，
缓缓滑坐地上，将脸埋进膝盖。眼泪，终于无声滑落。师尊，对不起。
请您……再多失望一次吧。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护你。接下来的三日，
我与师尊陷入前所未有的冷战。他没有再踏入我房间一步，甚至连一日三餐，
都让新来的杂役弟子送到门口。我能感觉到，他就在院子里，气息沉稳，
却带着挥之不去的怒意。他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对我的不满，也在等我低头认错。而林妙语，
将她的“乖巧懂事”发挥到极致。她每日天不亮就起床，为师尊打理庭院，烹煮茶水。
我透过窗缝，能看到她小小的身影在院中忙碌，
也能看到师尊偶尔投向她的、带着赞许和怜惜的目光。她如一株悄然绽放的毒花，
用最无害的姿态，一点点侵占着原本属于我的领地。宗门里很快传遍。说我云舒，
因嫉妒新来的小师妹天资聪颖、备受师尊喜爱，而对其百般刁难，甚至以剑相逼，
毫无师姐风范。流言蜚语如刀子，将我割得遍体鳞伤。可我知道，这还只是开始。
第三日清晨，我推开房门。师尊正坐在院中石桌旁，林妙语乖巧立于他身侧，为他添茶。
见到我，师尊的目光冷淡扫过，随即移开，仿佛我是空气。
林妙语则对我露出混合着畏惧和坚定的表情：“师姐，我……我准备好了。”我没理会她，
径直走到师尊面前，微微俯身：“师尊，弟子恳请您，今日前往演武场，做个见证。
”师尊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抬眸看我，眼中是化不开的冰霜：“你当真要如此胡闹？
”“弟子并非胡闹。”我直视他的眼睛，那双曾盛满星河与温柔的眼眸，
如今只剩下失望和冷漠，“弟子只是想让师尊看清楚，有些人，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无害。
”“够了！”师尊猛地将茶杯掷在石桌上，茶水四溅，“云舒，
我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妙语是你师妹，你容不下她，便是容不下为师！
”他的话像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我看到他身后的林妙语，垂下的眼眸里，
闪过快意的精光。我死死攥住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疼痛维持清醒。“是与不是，
师尊一看便知。”我不再多言，转身，径直向演武场方向走去。我知道，他会跟来。
因为他担心我真的会“失手”伤了林妙语。在他心中，
我已然成了一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恶人。演武场上，早已聚了不少闻讯而来的同门。
他们对着我指指点点，议论声如潮水涌来。“那就是云舒师姐？
听说她要逼一个刚入门的凡人小师妹比武，也太过了吧？”“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啊，
想当初她也是我们灵剑宗人人称赞的大师姐。”“嘘，小声点，长老来了。
”师尊带着林妙语，踏入演武场。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强大威压让周围议论声瞬间消失。他将林妙语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我：“云舒，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收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摇了摇头，
拔出霜河剑。“请师尊见证。”师尊眼中最后温度消失。他闭上眼，再睁开时，
只剩下无尽冰冷：“好。既如此，后果自负。”他退到场边，那双眼睛，像两把利剑，
死死锁定着我。林妙语楚楚可怜地走到场中，对我盈盈一拜：“请师姐……手下留情。
”我冷笑一声，没有答话。比试开始。我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她。林妙语开始在场上奔跑，
躲闪，她演得很好，将一个凡人的惊慌失措、手忙脚乱表现得淋漓尽致。场外的同门们，
看我的眼神愈发不善，仿佛我是一个欺凌弱小的恶霸。师尊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你在等什么？”我传音入密，声音冰冷，“等我先出手，然后你好‘不慎’被我剑气所伤，
再博一波同情吗？”林妙语奔跑的身形一顿，脸上那恰到好处的惊慌出现裂痕。她抬起头，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回道：“师姐在说什么，妙语听不懂。”“听不懂？”我嗤笑，
“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想做什么。天生灵根的滋味，好受吗？”这句话，
如惊雷般，在她耳边炸响。林妙语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血色尽褪！她最大的秘密，
她以为这世上除了她和她魔宗的师父外，再无人知晓的秘密，竟然被我一语道破！
“你……你怎么会知道？！”她失声尖叫，声音尖利，再不复之前的软糯可怜。这一刻，
她终于装不下去了。而我等的，就是这一刻。“我不只知道这个，”我一步步向她逼近，
霜河剑在地上拖出长长划痕，火星四溅，“我还知道，你师父，那个藏头露尾的魔修，
曾在你入门之前，偷袭过我师尊，并给他种下了‘牵丝引’。”“胡说！你胡说！
”林妙语彻底慌了，她连连后退，眼神惊恐得像见鬼。“牵丝引，一种极为阴毒的魔功之毒，
”我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场边的师尊听得一清二楚，“中毒者初期并无异状，
但会渐渐被施术者的气息所引，混淆感知。若施术者刻意模仿他人气息，
中毒者便会将二人完全颠倒。”我顿了顿，目光转向场边，那个脸色煞白，浑身僵硬的师尊。
“所以，师尊。您最近是不是常常觉得，我的言行举止，与您记忆中大相径庭？是不是觉得，
我突然变得刁蛮、善妒、面目可憎？”“而她，”我用剑尖指向脸色惨白的林妙语，
“是不是变得格外贴心、懂事，像极了……曾经的我？”“那不是因为我变了，
也不是因为她有多好。”“而是因为，在您的感知里，我，就是她。而她，才是我！
”我的话音落下，整个演武场陷入死寂。所有目光，
都汇聚在师尊那张俊美却毫无血色的脸上。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那双一向清冷沉静的眼眸，
此刻却写满了震惊、茫然，以及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他想起了这几日发生的一切。想起云舒突然的转变，想起自己对她的失望与日俱增。
想起自己看着林妙语时，那份莫名的熟悉和亲近感。想起前日，
他习惯性地想去后山竹林为云舒采摘她最爱的清心笋，可走到一半，
脑子里却冒出一个念头——云舒爱吃的，不是鱼吗？于是他转道去了寒潭，
捕了那条他明知云舒看都不会看一眼的鲈鱼。当他把那盘清蒸鲈鱼端到云舒面前时，
看到的是她一瞬惨白的脸，和那双盛满了不敢置信的、破碎的眼眸。
当时他只觉得是云舒在闹脾气，可现在……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毒蛇钻入他心底。
难道……云舒说的，都是真的？“不！不是的！师尊！你不要信她！
”林妙语终于从震惊中回神，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扑向师尊脚边，死死抱住他的腿，
“她是骗你的！她嫉妒我！她嫉妒你对我好，所以才编出这么恶毒的谎言来污蔑我！
”她的哭声凄厉，闻者伤心。一些不明真相的弟子也开始动摇。师尊的身体僵直，
他低头看着脚下哭得梨花带雨的林妙语，又抬头看着远处神情冰冷的我，
眼中是剧烈挣扎和痛苦。一边，是自己一手带大、却突然变得陌生的弟子。另一边，
是刚刚入门、却让自己感到莫名亲切的弱小女童。他该信谁？我看着他痛苦，心如刀割。
但我知道，还不够。这点程度的怀疑，还不足以让他彻底清醒。林妙语的伪装太成功了，
我必须给她最后一击，让她在众人面前，再也无所遁形。“林妙语，”我缓缓开口，
声音带着悲悯，“事到如今，你还要演下去吗？”“我没有演！是你！
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在陷害我！”林妙语哭喊着，演得更加卖力。“是吗？”我轻笑，
突然手腕一翻，霜河剑锋调转，不再对准她，而是对准我自己。在所有人惊骇目光中，
我举起霜河剑，对准自己的灵府丹田。“师尊！”“云舒！”师尊失声惊呼，脸色大变，
想也不想，便要冲过来。但我更快。“我云舒，今日在此以道心起誓，
”我的声音响彻整个演武场，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若我方才所言有半句虚假，
便叫我此刻灵府自爆，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但若我所言为真……”我的目光如利刃，直刺林妙语，“那么，你敢不敢，
也发下同样的毒誓？”轰！道心誓言！这对于修仙者而言，是比天道雷劫更可怕的束缚！
一旦立誓，若有违背，便是大道断绝、身死道消的下场！
没有人会拿自己的道途和性命开玩笑！全场目光，瞬间从我身上，转移到林妙语身上。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小脸煞白如纸，身体抖得像秋风中落叶。发誓？她怎敢！
她说的每句话都是谎言，做的每件事都是算计，她一旦发誓，立刻就会被天道反噬，
当场暴毙！“怎么，不敢了？”我冷冷看着她，步步紧逼，
“方才不是还哭得那么情真意切吗？不是说我污蔑你吗？现在，证明你清白的机会就在眼前，
你为什么不敢？”“我……我……”林妙语语无伦次，惊恐地向后缩，拼命摇头，
“我没有……我不是……”她的反应，已说明一切。周围弟子们，看她的眼神，从同情，
渐渐变成怀疑，再变成鄙夷。师尊站在原地，浑身冰冷。他看着林妙语惊恐闪躲的眼神，
再对比我方才立誓时那坦荡决绝的模样，脑海中那根名为“信任”的弦，“啪”地一声，
彻底断裂。他缓缓推开抱着他大腿的林妙语，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妙语……她说的，
是不是……真的？”这个问题，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妙语知道，她完了。
她的伪装，被我用最惨烈、最极端的方式，撕得一干二净。无尽的怨毒和疯狂，
瞬间取代了她眼中惊恐。“是真的又怎么样！”她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脸上再无半点天真，
只剩下与她年龄不符的狰狞和怨毒，“是！我就是魔修！你师尊中的毒，就是我师父下的！
我就是要毁了你！毁了灵剑宗！毁了你们所有！”她图穷匕见，终于露出獠牙！“是你！
云舒！是你偷了我的天生灵根！你该死！你们都该死！”她尖啸一声，浑身魔气暴涨，
小小的身躯肉眼可见地诡异扭曲，一道道黑色魔纹爬上她稚嫩的脸庞。
她不再伪装成我的气息，而是全力催动了她自己的魔功！“既然被你们发现了，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她化作一道黑影，目标不是我，
而是场边离她最近的、修为最低的几个外门弟子！她要用一场杀戮，宣泄她的失败和愤怒！
但，我等的，就是这一刻！在我立下道心誓言的那一刻，
我就已经暗中布下了师尊教我的“缚灵阵”。这个阵法，对正道修士毫无作用，但对魔气，
却有天生克制！“起！”我一声低喝，早已埋下的阵旗瞬间亮起，一道金色光网拔地而起，
将刚刚扑出的林妙语死死罩在其中！“啊——！”金光灼烧着她的魔气，发出“滋滋”声响，
她发出凄厉惨叫，在光网中疯狂挣扎。一切，尘埃落定。我松开紧握剑的手，身体一软，
几乎要跪倒在地。幸好，一只温暖而颤抖的手，及时扶住了我。我抬头，
对上师尊那双写满了痛苦、懊悔、自责，以及……失而复得的狂喜的眼眸。
“云舒……我的……云舒……”他喃喃念着我的名字，声音哽咽，像是要把这两辈子的亏欠，
都喊出来。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我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仿佛我是易碎珍宝，他怕一碰，
就会碎掉。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眶，看着他眼底那化不开的疼惜，前世今生所有委屈和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