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咖啡泼出的误会"变态！"这是俞天阳大学生涯中第一次被人用这个词称呼，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杯冰美式已经迎面泼来，顺着他的白衬衫迅速晕开，
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滴滴答答。咖啡厅里瞬间安静，所有目光都聚集过来。俞天阳抬起头，
看见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正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她的眼睛因为愤怒而显得格外明亮，
像两颗灼灼燃烧的黑曜石。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背带裤，右手还保持着泼咖啡的姿势，
左手紧紧攥着一部手机。"同学，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俞天阳抽了几张纸巾，
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键盘。作为计算机系出了名的"淡定哥"，这点小场面还不足以让他慌乱。
"误会？"女生冷笑一声，把手机屏幕怼到他面前，"连续三天，每次我在这喝咖啡，
你就坐在这个位置对着我这边按手机，今天更过分，直接对着我拍！
你们这些理工男是不是觉得女生拒绝加微信就可以随便偷拍了？
"俞天阳这才注意到手机上显示的是他们团队刚上线的校园APP"学友圈"，
界面正停留在一个动态发布页，配图是一张咖啡厅角落的模糊照片。"这是我的APP，
"他指了指照片右下角的水印，"我在测试拍照上传功能，拍的是那个书架，不是你。
"他转动笔记本屏幕给她看后台代码，"这是用户行为分析代码，
我在追踪拍照功能的用户路径。"女生凑近屏幕，发梢掠过俞天阳的手臂，
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她皱眉检查着代码，表情从愤怒逐渐变成怀疑，最后定格在尴尬上。
"所以...你真的只是在工作？""计算机系大四，俞天阳。"他伸出手，
"'学友圈'的开发者，目前用户数..."他瞥了眼后台，"算上你，七个，
都是我的室友和马甲。"女生咬了咬下唇，脸颊微微发红："美术系，孟桐雨。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那个...咖啡我赔你一杯吧。""不用。
"俞天阳合上电脑，"不过既然你已经是第八位用户了，能不能给点真实反馈？
"他点亮手机屏幕，递给她，"随便看看。"孟桐雨迟疑地接过手机，滑动了几下界面，
眉头越皱越紧："你们理工男做设计是不是都觉得'能用就行'？"她指着首页，
"这配色像是Windows98，图标是自己用画图软件做的吗？
交互逻辑更是感人——谁会想在课表查询里突然看到食堂菜谱啊！"俞天阳眨了眨眼。
过去三个月，听过室友们"牛逼啊老俞""天才""下一个扎克伯格"的吹捧，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地批评他的心血之作。"你会UI设计？
"他注意到她手机壳上贴着的手绘卡通贴纸，风格独特。"视觉传达专业，
UI是我们必修课。"孟桐雨把手机还给他，"不过我说得太过了，功能其实挺实用的。
"俞天阳突然站起身，吓了孟桐雨一跳："加入我的团队吧。""啊？""我们缺个设计师。
"俞天阳指着APP首页那个被孟桐雨吐槽像马桶刷的图标，"这个确实是我用PPT画的。
"孟桐雨噗嗤笑出声来："你们团队几个人？""三个半。我负责代码，张硕负责市场，
陈悦负责财务，还有半个是我室友，偶尔来蹭饭。""听起来像个草台班子。
"孟桐雨歪着头，"我凭什么加入？"俞天阳思考了三秒钟："第一，
你的设计能让上万学生用上好看的APP；第二，
创业学分；第三..."他指了指自己衬衫上的咖啡渍，"精神损失费。
"阳光透过咖啡厅的落地窗洒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
孟桐雨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泼了咖啡还一本正经的男生，忽然觉得有点意思。"行吧，
反正大四没课。"她掏出手机，"加个微信？真没想到第一次被人搭讪是要我去干活。
"俞天阳扫了她的二维码，嘴角微微上扬："明天下午两点，创业孵化基地208，别迟到。
""知道啦，老板。"孟桐雨翻了个白眼，转身时丸子头轻轻甩动，
发梢在阳光下泛着栗色的光泽。俞天阳看着她的背影，
低头看了看手机上新加的联系人——头像是一只正在撕纸的橘猫，昵称是"雨大王"。
他轻轻笑了笑，合上电脑，咖啡渍在衬衫上已经干成了浅褐色。
第二章 草台班子的初遇孟桐雨站在创业孵化基地208室门前，深吸一口气。
她昨晚熬到三点完成的设计方案就装在U盘里，此刻却莫名有些紧张。"要不算了？
"她小声嘀咕，"反正也没签卖身契..."正当她犹豫时，门突然从里面拉开。
一个身高至少一米八五的男生差点和她撞个满怀。男生穿着篮球背心，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
看到孟桐雨时眼睛一亮。"你就是孟桐雨吧？我是张硕，负责市场推广！
"他的嗓门大得让孟桐雨后退了半步，"俞天阳说你今天来，
我还以为他又在开玩笑——他们计算机系连只母蚊子都没有！
"孟桐雨尴尬地笑了笑："你们...平时都这么热闹吗？""张硕，别吓着新成员。
"一个扎着低马尾、戴着金丝眼镜的女生从里面走出来，温和地伸出手，"陈悦，财务管理。
俞天阳去打印材料了，马上回来。"孟桐雨跟着两人走进办公室。说是办公室，
其实更像一个杂物间——四张二手办公桌拼在一起，墙上贴满了便签和图表。
角落里堆着几箱泡面和能量饮料，白板上写着"用户增长目标：5000"几个大字，
旁边画了个歪歪扭峭的笑脸。"条件简陋，别介意。"陈悦递给她一杯速溶咖啡，
"我们创业初期，能申请到这个场地已经很幸运了。"张硕一屁股坐在旋转椅上，
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小雨你是美术系的？那你肯定认识林妙妙！""我室友？
"孟桐雨惊讶地挑眉。"我女神啊！"张硕双手合十，"介绍给我认识呗？
"陈悦翻了个白眼："张硕加入团队的唯一原因就是我们办公室离女寝近。"三人笑闹间，
门又被推开。俞天阳抱着一叠资料走进来，今天他换了件深蓝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
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看到孟桐雨，他点了点头："准时，不错。""我一向守时。
"孟桐雨从包里掏出U盘，"我做了几个首页设计方案，要看看吗？
"俞天阳把资料放在桌上，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她旁边。
他身上的薄荷沐浴露味道若有若无地飘过来，孟桐雨不自觉地挺直了背。
当她的设计稿投影到墙上时，办公室瞬间安静了。"这..."张硕张大嘴，"也太酷了吧！
"孟桐雨的设计充满活力——渐变色背景、精致的图标、流畅的动效展示。
与原来的"马桶刷"风格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不行。"俞天阳突然说。
孟桐雨转头看他："什么不行？""太花哨，加载速度会受影响。
"俞天阳指着其中一个交互动画，"这种效果至少要增加200毫秒延迟。""200毫秒？
"孟桐雨难以置信，"用户根本察觉不到！""我察觉得到。"俞天阳皱眉，
"而且颜色太多，分散注意力。产品核心是功能，不是皮肤。
"孟桐雨感到一股热气往脸上涌："皮肤？你觉得设计就是给机器穿衣服？""比喻而已。
""糟糕的比喻！"孟桐雨点开另一个页面，"好的UI能引导用户行为，降低学习成本，
增加使用愉悦感——这些都能提高留存率！你的'马桶刷'设计才是在拖后腿！""马桶刷？
"张硕噗嗤笑出声。俞天阳眯起眼睛："你知道我们目标用户有多少是用千元机的吗？
花哨特效只会让他们的手机卡成幻灯片。""所以解决方案是放弃美感？"孟桐雨不甘示弱，
"那不如直接做命令行界面，够快够简洁！"两人剑拔弩张地对视着，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悦清了清嗓子："其实可以折中一下...""不需要折中。"俞天阳突然站起身，
走到白板前画了两个重叠的圆，"孟桐雨说的有道理，但资源占用也不能忽视。
"他看向孟桐雨，"你能在保证流畅度的前提下实现主要设计理念吗？
"孟桐雨没想到他会让步，愣了一下："可以，但需要你提供具体性能参数。""没问题。
"俞天阳嘴角微微上扬，"合作愉快。"张硕夸张地捂住胸口："吓死我了，
还以为要见证第一次团队解散呢！"陈悦笑着摇头："习惯就好，
他俩以后吵架的日子还长着呢。"会议持续到中午。孟桐雨惊讶地发现，虽然俞天阳话不多，
但每个观点都切中要害；而张硕看似大大咧咧，
对校园市场却有着惊人的洞察力；陈悦则总能在讨论偏离时把大家拉回现实。
"资金是我们最大的瓶颈。"陈悦推了推眼镜，"目前只有学校提供的5000元启动资金，
连服务器费用都不够。""我可以搞定基础架构。"俞天阳说，
"用校内资源搭建临时服务器。
"孟桐雨眨了眨眼："所以我们现在是...真正的草台班子？""更准确地说，
是'精益创业'。"门口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
一位五十多岁、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走了进来。"赵教授！"团队成员纷纷起身。
计算机系副主任赵明，同时也是学校创业中心主任。他拿起孟桐雨的设计稿，
仔细端详："视觉设计很有水准，俞天阳终于听劝找专业人士了？
"俞天阳摸了摸鼻子："偶然遇到的。""泼咖啡认识的。"张硕补充道，
被俞天阳瞪了一眼。赵教授笑了笑："'学友圈'项目我很看好，但提醒你们，
校园社交赛道已经有不少竞争者。"他看向孟桐雨，"你的设计可能是关键差异化因素。
"孟桐雨感到一阵小小的骄傲。"不过，"赵教授话锋一转，"没有资金支撑，
再好的产品也难以为继。下个月的创业大赛，我建议你们参加，获奖项目有种子资金。
"教授离开后，团队陷入了短暂沉默。"所以，"孟桐雨打破沉默，
"我们是要去参加那个比赛？""必须的！"张硕拍桌而起，"一等奖五万呢！
"陈悦皱眉："竞争会很激烈，去年有27支队伍...""27支又怎样？
"张硕搂住俞天阳和孟桐雨的肩膀，"我们有编程天才加设计女神，稳赢！
"俞天阳轻轻挣脱："先解决设计定稿，然后准备商业计划书。"他看向孟桐雨，
"明天能出修改方案吗？"孟桐雨本想反驳"你当我是打印机吗"，但看到他认真的眼神，
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可以。"离开孵化基地时，夕阳已经西斜。孟桐雨打开手机，
发现林妙妙发来十几条消息：听说你加入那个计算机系男生的项目了？
是不是上次泼咖啡那个？ 他帅吗？ 回话啊！你被绑架了就发个句号！
孟桐雨笑着回复：帅不帅不知道，脾气挺臭的 不过项目有点意思
晚上回去细说她回头看了眼孵化基地的窗户，
隐约能看到俞天阳还在电脑前工作的身影。不知为何，那个固执又认真的背影，
让她想起了自己画过的一幅画——孤独但坚定。孟桐雨把U盘紧紧攥在手心，
突然对明天的设计修改充满期待。第三章 设计之争的碰撞凌晨两点十七分，
创业孵化基地208室依然亮着灯。孟桐雨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将第十版设计稿投影到墙上。
"这次绝对没问题了，"她的声音因为疲惫而略显沙哑，"图标全部重新设计，
交互动画压缩到最小，加载测试通过率98%。"俞天阳从三台显示器后抬起头，
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他快速扫视了一遍设计稿，皱眉道："首页的学院选择还是太显眼，
应该放到二级菜单。""又来了！"孟桐雨抓起一个抱枕砸向自己的脸，闷声尖叫，
"这是用户体验最基本的逻辑！学生打开APP第一件事就是选自己学院！
""但80%的功能是全院通用的，"俞天阳推开键盘，走到投影前，
"你这样做只会增加用户操作步骤。""那你觉得该怎么做？把所有功能都堆在首页？
像你的衣柜一样乱？
"孟桐雨指着角落里俞天阳那件挂着的外套——那是上周被她泼过咖啡的衬衫，
至今没带回家洗。张硕从零食堆里抬起头："他俩又开始了？""第七轮了。
"陈悦头也不抬地在笔记本上计算预算，"按照前六轮的平均时长，
这次争论还会持续12分钟左右。""我赌15分钟。"张硕扔了块薯片进嘴里，
"输的人明天买奶茶。"孟桐雨和俞天阳同时瞪了他们一眼，又转回来继续对峙。
"用户不是你的代码，不会按你设定的路径走！"孟桐雨戳着设计稿。"但产品要有逻辑，
不能为了好看牺牲效率。"俞天阳寸步不让。"效率？你那反人类的注册流程才叫没效率！
""至少不会让服务器崩溃。""哦？那上周的数据库宕机是谁的锅？
"俞天阳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低级的SQL注入攻击，不会再发生了。"争论陷入僵局。
孟桐雨气鼓鼓地坐回沙发，抓起一包张硕的薯片狠狠咬下去。俞天阳回到电脑前，
键盘敲得比平时响了一倍。办公室里只剩下敲键盘和嚼薯片的声音。
"所以..."张硕小心翼翼打破沉默，"我们明天到底用哪个方案参赛？
后天就是截止日了。"没人回答。陈悦叹了口气，
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吃点东西再吵吧，我买了学校后门的蛋黄酥。
"孟桐雨眼睛一亮："陈姐你太棒了！"她伸手去拿，却和同时伸手的俞天阳撞在一起。
两人的手指在蛋黄酥上方短暂相触，又像触电般同时缩回。"你先。"俞天阳说。
孟桐雨拿起一块，掰成两半，把大的那块递给他："补充点糖分，免得你脑子转不动。
"俞天阳愣了一下，接过蛋黄酥。他的指尖沾了一点酥皮碎屑，下意识舔了一下。
孟桐雨突然觉得有点热，转头猛灌了一口已经凉掉的咖啡。"其实..."俞天阳突然说，
"你的设计有个地方我很喜欢。"孟桐雨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个人主页的那个星球背景，"俞天阳指着投影，"渐变效果做得很好，
像是...《银河边境》里的克雷斯特星。
"孟桐雨的咖啡杯停在半空："你玩《银河边境》？""300多小时。
"俞天阳的眼睛微微亮起，"上赛季天梯前500。""不可能！"孟桐雨放下杯子，
"那款游戏在国内根本没多少人玩！我周围都没人知道！"俞天阳拿起手机，
点开一个APP："我的角色ID。"孟桐雨凑过去看，惊呼出声："'Rain'？
你就是那个用工程师单刷'虚空之影'的疯子？我在论坛看过你的攻略贴！
""你玩什么职业？"俞天阳的声音突然活跃起来。"暗影猎手，ID'小雨不吃鱼'。
"这次轮到俞天阳惊讶了："上周在竞技场7连胜的那个'小雨不吃鱼'？
你的走位很...特别。""特别是什么意思？""像在画画。""这是夸奖吗？""算是。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同时笑了起来。紧绷的气氛瞬间融化。
张硕目瞪口呆："他们这是...和好了？因为游戏？
"陈悦推了推眼镜："看来奶茶钱省下了。"接下来的工作意外顺利。
孟桐雨调整了几个交互细节，俞天阳则完善了后台架构。凌晨四点，参赛版本终于定稿。
"我去打印材料。"陈悦收拾好文件。"我送她，这么晚了。"张硕抓起外套，
"你们俩...别熬太晚。"门关上后，办公室里只剩下孟桐雨和俞天阳。夜很静，
能听见窗外偶尔的虫鸣。"没想到你也喜欢科幻游戏。"孟桐雨靠在沙发上，疲惫但满足。
俞天阳整理着数据线："从高中开始玩的。那时候...没什么朋友。
"这句意外的坦白让孟桐雨心头一软。她看着俞天阳专注的侧脸，
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没真正了解过这个看似冷漠的男生。"我们明天再做最后一遍测试？
"她轻声问。"嗯。"俞天阳点头，"睡会儿吧，你可以在沙发上躺一下。""那你呢？
""我再检查一遍代码。"孟桐雨想抗议，但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她蜷缩在沙发上，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轻轻给她盖了件外套——是那件有咖啡渍的衬衫，现在已经洗干净了，
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气。"俞天阳..."她半梦半醒地嘟囔。"嗯？
""比赛...我们会赢的..."恍惚中，她似乎听到一声很轻的笑。"当然。
"......比赛当天，报告厅座无虚席。25支参赛队伍轮番上台，
展示他们的创业项目。孟桐雨紧张得手心冒汗，不断检查着演示材料。
"下面有请'学友圈'团队！"灯光打在四人身上。俞天阳负责技术讲解，
沉稳冷静；张硕介绍市场前景，激情澎湃；陈悦分析财务规划，条理清晰。
最后轮到孟桐雨展示产品设计。"我们的UI设计核心理念是..."她刚开口，
投影突然蓝屏了。观众席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孟桐雨慌张地看向俞天阳，后者快速检查连线，
摇了摇头——系统崩溃了。就在评委开始皱眉时，孟桐雨突然抓起讲台上的马克笔，
转身在白板上画了起来。"请允许我用手绘展示，"她的声音恢复了镇定，
"我们的首页设计采用'星系'概念，每个学院是一颗星球..."线条在她手下流畅延伸，
转眼间，一个精美的APP界面跃然板上。俞天阳迅速调整设备，
同时接过话头解释技术亮点。两人配合默契，仿佛排练过无数次。
当孟桐雨画完最后一笔转身时，她看到评委席上的赵教授正在微笑。演示结束，掌声雷动。
......"三等奖——'学友圈'团队！"领奖台上，孟桐雨紧紧抱住奖状，
差点跳起来。俞天阳站在她身边，嘴角上扬的弧度比平时大了至少五度。
"你那手绘太厉害了，"回座位的路上，俞天阳小声说，
"我没想到...""美术生的基本功而已。"孟桐雨得意地眨眨眼，
"不过你接话接得不错，值得表扬。"庆祝会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举行。
张硕喝了两杯啤酒就开始大谈融资计划，陈悦忙着计算奖金分配。孟桐雨去了趟洗手间，
回来时看到俞天阳正和一个女生在餐厅角落交谈。女生长发飘飘，穿着淡蓝色连衣裙，
正笑着拍俞天阳的肩膀。俞天阳的表情是孟桐雨从未见过的...温和？
"那是俞天阳的女朋友？"她问刚回来的陈悦。陈悦看了一眼："哦，那是他表妹，
数学系的。听说我们获奖了特地来祝贺。
""表妹啊..."孟桐雨突然觉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随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急忙灌了口果汁掩饰表情。"对了，"陈悦拿出钥匙，
"赵教授说我们可以正式使用孵化基地的办公室了，这是钥匙。
"金属钥匙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孟桐雨接过它，
沉甸甸的质感让她突然意识到——这一切不再只是个临时项目，而是一个真正的开始。
"下周一起去看办公室？"俞天阳不知何时回到了桌前，手里拿着两杯饮料，
递给她一杯柠檬水。孟桐雨接过杯子，与他轻轻碰杯："好啊，老板。
"第四章 投资背后的暗流"五！四！三！二！一！签约！"随着张硕的倒计时结束，
四支笔同时落在投资协议上。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
连一向冷静的俞天阳也忍不住拍了下桌子。
孟桐雨看着合同上"天使轮投资20万元"的字样，感觉指尖微微发麻。"干杯！
"陈悦打开一瓶气泡酒，给每人倒了一小杯，"致'学友圈'的第一个里程碑！""致我们！
"孟桐雨举起杯子，香槟气泡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她偷瞄了一眼身旁的俞天阳，发现他正看着自己，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他迅速转开视线，
耳尖却微微泛红。
代表周明——一位三十出头、穿着休闲西装的校友——笑着提醒："别忘了我们的对赌条款，
三个月内日活用户达到5000，否则利率上浮2个百分点。""周总放心！
"张硕拍着胸脯，"有我们俞神的代码和小雨的设计，绝对超额完成！"离开会议室，
孟桐雨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母上大人"四个字让她笑容一僵。"喂，
妈...""小雨啊，上次跟你说的刘阿姨的儿子，记得吧？海归博士，
现在在投行工作..."母亲的声音透过话筒清晰传来。孟桐雨快步走到走廊拐角，
压低声音："妈，我在忙正事呢，我们刚拿到投资...""投资？什么投资？
你别又被骗了！女孩子最重要的是稳定，你看你表姐，考上公务员多好...""妈！
"孟桐雨咬着嘴唇，"我这边真的有事，回头再说。"她挂断电话，长舒一口气，
转身却撞上一堵人墙——俞天阳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抱、抱歉。"孟桐雨慌忙后退，
后背贴上了冰冷的墙面。俞天阳手里拿着两杯咖啡，递给她一杯："你妈妈？""嗯。
"孟桐雨接过咖啡，温度刚好，"日常催婚，让我去相亲。"她故作轻松地耸耸肩，
"好像我明年就嫁不出去似的。"咔嚓。俞天阳手中的马克杯突然裂开一道缝，
咖啡滴滴答答落在地毯上。"你怎么了？"孟桐雨惊讶地看着他。"杯子...质量不好。
"俞天阳面无表情地说，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去拿拖把。"看着他快步离去的背影，
孟桐雨眨了眨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两周后，
团队搬进了孵化基地提供的新办公室。空间比原来大了一倍，有了正式的会议区和休息区。
孟桐雨把自己的工位布置得像个迷你画廊——墙上贴着手绘的设计稿，
桌角摆着几个黏土捏的卡通人物。"你这是来上班还是来开画展？"俞天阳站在她工位前，
手里拿着一叠用户反馈表。"创造舒适的工作环境很重要，老板。"孟桐雨转着画笔，
"研究表明，美观的环境能提升15%的工作效率。""研究表明？"俞天阳挑眉。
"孟桐雨研究学院的最新成果。"她笑嘻嘻地递给他一个小黏土人偶，"喏，送你的。
"人偶是个戴眼镜的卡通男孩，表情严肃，手里捧着个微型电脑。
俞天阳盯着这个明显是以他为原型的小玩意，嘴角抽动了一下："我...有这么凶吗？
""这是专业，不是凶。"孟桐雨站起来，突然凑近他，"不过你笑起来的样子更好看。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话是不是太轻浮了？俞天阳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他僵硬地接过人偶，轻咳一声："用户反馈说搜索功能不够直观，能优化一下吗？
""没问题！"孟桐雨迅速回到工作状态，暗自庆幸话题转得及时。
就在两人讨论设计细节时，张硕突然冲进办公室："出事了！校园论坛有人黑我们！
"论坛热帖标题刺眼：《"学友圈"窃取用户隐私？你的数据正在被倒卖！》。
发帖人"正义使者"称APP存在安全漏洞，会导致用户信息泄露，
还附了几张模糊的代码截图。"这纯属造谣！"俞天阳快速浏览帖子，眉头紧锁，
"截图根本不是我们的代码。"孟桐雨注意到发帖时间是一小时前，
已经有200多条回复："评论都在骂我们...有人说要卸载APP。
""是竞争对手搞的鬼。"陈悦冷静分析，"'校园帮'下周上线，
他们团队里有计算机系的人。"俞天阳已经回到电脑前，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我先封堵可能的漏洞，然后查发帖人IP。""我去论坛回应。
"孟桐雨打开设计软件，"需要一些视觉化的解释。"接下来的48小时，
团队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俞天阳带领技术组加固系统，
并追踪到发帖IP来自计算机系实验室；孟桐雨则制作了一系列生动有趣的图文，
解释APP的隐私政策；张硕和陈悦联络校园媒体和KOL进行澄清。第三天早晨，
孟桐雨顶着黑眼圈发布最后一张科普图时，办公室门被推开。俞天阳拎着早餐袋走进来，
看到趴在桌上睡着的孟桐雨，轻轻把外套披在她肩上。"IP查到了。
"他小声对刚醒来的张硕说，"周烨，计算机系研究生，'校园帮'的技术顾问。
""那个拿过ACM金奖的周烨？"张硕瞪大眼睛，"我们惹上硬茬了。
"俞天阳眼神冷了下来："他惹错人了。"孟桐雨迷迷糊糊醒来，
发现身上披着俞天阳的外套，上面有淡淡的松木香。她抬头看到他正在白板前写写画画，
侧脸在晨光中格外清晰。"早..."她揉揉眼睛，"有什么进展吗？"俞天阳转头，
表情柔和了些："危机公关做得很好，用户流失比预期少。"孟桐雨查看后台数据，
惊讶地发现日活用户不降反升："这是...？""你的科普图被疯传，
"俞天阳递给她一杯豆浆，"很多人是因为这个才知道我们APP的。
"孟桐雨捧着温热的豆浆，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所以...因祸得福？""暂时的。
"俞天阳推了推眼镜，"周烨不会就此罢休。""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正面对抗。
"俞天阳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锋芒，"下周不是有校科技节吗？我们申请一个展位，
现场演示APP安全机制。"孟桐雨眼前一亮："我可以做互动设计！
让参观者亲自体验数据加密过程！""就是这个思路。"俞天阳点头，
"另外...""另外？""期末考试周要到了，大家别忘了复习。
"俞天阳指了指墙上的日历，"挂科的话，赵教授会取消我们的孵化资格。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下来。孟桐雨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两周没去上课了，
艺术史论文还一字未动。"完了完了！"张硕抱头哀嚎，"我线性代数还一窍不通呢！
"陈悦淡定地翻开课本："早提醒过你们了。"接下来的一周，
团队开启了白天备战科技节、晚上狂补功课的魔鬼模式。
孟桐雨在画设计稿的间隙背诵艺术史，俞天阳则一边写代码一边看经济学课本。
科技节前一天晚上，孟桐雨留在办公室完善展位设计。凌晨一点，当她准备离开时，
发现俞天阳还在调试演示程序。"你还不回去？"她走到他身后。俞天阳吓了一跳，
迅速切换了屏幕："马上就好。
"孟桐雨眼尖地看到了一个非项目相关的界面："那是...你的期末论文？""嗯，
经济学案例分析。"俞天阳揉了揉太阳穴，"明天要交。
""你该不会...为了项目把功课都堆到最后了吧？"孟桐雨突然意识到，
这个看似无所不能的学霸也是血肉之躯。俞天阳没有否认："你先回去吧，
我再检查一遍演示流程。"孟桐雨犹豫了一下，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我帮你一起看。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俞天阳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凌晨三点，
当他们终于完成所有准备工作时，办公室只剩下显示器的微光。孟桐雨困得东倒西歪，
不知不觉靠在了俞天阳肩上。"孟桐雨？"俞天阳轻声唤她。"嗯...？
"她迷迷糊糊应着，没有挪开。"谢谢。"他的声音很轻，却无比清晰。
孟桐雨在睡意朦胧中微笑起来。不知为何，这一刻的温暖，比拿到投资时还要令人心动。
......科技节当天，"学友圈"的展位前人山人海。孟桐雨设计的互动游戏大受欢迎，
而俞天阳现场破解"校园帮"演示APP安全漏洞的举动，更是引发阵阵惊呼。
"这是不是太狠了？"孟桐雨小声问俞天阳。"以牙还牙。
"俞天阳淡定地看着对面门可罗雀的"校园帮"展位，"周烨先挑事的。
"孟桐雨正想说什么，突然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母亲正站在展位不远处，
皱眉打量着这一切。"妈？！你怎么来了？""我来看看你在忙什么'正事'。
"母亲上下打量着展位，目光落在俞天阳身上，"这位是...？""我团队负责人，
俞天阳。"孟桐雨硬着头皮介绍，"这是我妈妈。""阿姨好。"俞天阳礼貌地点头，
却莫名站直了身子，像面对一场重要面试。母亲微微颔首："你们这个...小生意，
能赚多少钱？""妈！"孟桐雨尴尬得想钻地缝。"目前估值约200万。
"俞天阳平静地回答，"下轮融资后可能达到500万。
"这个数字让孟桐雨都吃了一惊——他们什么时候估值这么高了？母亲挑了挑眉，
态度微妙地软化了些："小雨，周末别忘了和刘阿姨儿子吃饭。
"孟桐雨的笑容僵在脸上："妈，我真的没空...""地址我发你微信。
"母亲不容拒绝地说完，冲俞天阳点点头离开了。展位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
"你...要去相亲？"俞天阳的声音异常平静。孟桐雨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妈安排的，
我根本不想去..."俞天阳突然转身走向演示台："用户注册流程还需要优化，
我去改代码。"看着他僵硬的背影，孟桐雨心里泛起一阵奇怪的酸涩。她应该追上去解释吗？
但解释什么？他们只是同事关系...不是吗？"小雨！过来合影啦！"张硕在展位前喊道。
孟桐雨强迫自己露出笑容，走向欢呼的人群。但在按下快门的瞬间，
她的目光还是不自觉地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站在人群边缘，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
却在她笑起来的瞬间，眼神柔和了一瞬。这一刻，孟桐雨突然不确定，
自己周末到底该不该去那场相亲了。第五章 生日夜的告白红色警报在午夜亮起。
孟桐雨被连续不断的手机震动惊醒，眯着眼看到团队群里已经炸开了锅。
俞天阳最后一条消息显示在凌晨2:15：服务器过载，我去机房。她一个激灵坐起身，
手指飞快敲击屏幕：现在情况怎么样？三秒后，
陈悦回复：用户激增导致主数据库崩溃，张硕已经去支援了。
孟桐雨看了眼窗外——暴雨如注，闪电不时划破夜空。她想起俞天阳今天只穿了件薄衬衫，
而学校机房那个鬼地方冷得像冰窖。十五分钟后，孟桐雨抱着两件外套和一大袋零食，
冒雨冲进计算机楼。走廊尽头的机房亮着灯，推门进去时，
她看到俞天阳正弓着背在主机前调试代码，屏幕蓝光映在他紧锁的眉头上。
张硕在一旁的椅子上打瞌睡，听到开门声才迷迷糊糊抬头。"你怎么来了？"俞天阳转头，
眼镜片上反射着代码的光。"救兵来了还不欢迎？"孟桐雨抖了抖湿漉漉的刘海，
把外套扔给他，"穿这么少，想感冒啊？"俞天阳接过外套，手指不经意碰到她的，
冰凉得让孟桐雨心头一颤。"谢谢。"他低声说，迅速披上衣服，
却在她转身给张硕递零食时，偷偷闻了闻外套领口——淡淡的栀子花香，
和她头发上一个味道。"现在什么情况？"孟桐雨拖了把椅子坐到俞天阳旁边，凑近看屏幕。
密密麻麻的代码对她来说如同天书，
但俞天阳敲键盘的样子却莫名吸引人——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像钢琴家演奏一首复杂的夜曲。"用户增长超出预期，数据库索引出了问题。
"俞天阳推了推眼镜，"我正在重构查询算法。""说人话就是——""太多人同时用，
系统卡死了。"张硕嚼着薯片插话，"都怪小雨你设计的界面太好看，用户黏性太高！
"孟桐雨噗嗤一笑："这锅我背得开心。"她转向俞天阳，"要多久能修好？""天亮前。
"俞天阳的目光没离开屏幕，"你先回去休息吧。""才不。"孟桐雨打开笔记本电脑，
"我正好把新图标做完，陪你加班。"俞天阳敲键盘的手指顿了一下，
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机房陷入安静，只有键盘敲击声和空调运转的嗡嗡声。
张硕没多久又睡着了，鼾声渐起。孟桐雨画着画着，
视线不由自主飘向俞天阳——他工作时全神贯注的样子有种奇特的魅力，薄唇微抿，
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滑动，偶尔遇到难题时会无意识地咬一下下唇。凌晨四点，
孟桐雨实在撑不住了，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她迷迷糊糊趴在桌上，
最后的意识是听到俞天阳轻声问："睡着了？"然后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轻轻盖在她肩上。
......孟桐雨是被阳光晒醒的。机房的窗帘不知被谁拉开了一半，
晨光斜斜地照在她脸上。她揉揉眼睛，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两件外套——她带来的那件，
还有俞天阳常穿的那件深蓝色毛衣。"解决了。"俞天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靠在主机旁，
手里端着杯咖啡，眼下的黑眼圈更明显了，但嘴角带着一丝胜利的弧度。
孟桐雨猛地坐直："真的？""嗯，优化了数据库集群，现在能支持十倍于当前的并发量。
"俞天阳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可可，"生日快乐。
"孟桐雨差点把杯子打翻："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团队登记表。
"俞天阳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去年你在朋友圈发过生日蛋糕照片，
日期一致。"孟桐雨心头涌上一股暖流——这个看似冷漠的男生，竟然记得这种小细节。
她小口啜饮着热可可，甜度刚好，上面还撒了她最爱的肉桂粉。"谢谢，
不过..."她突然想起什么，眯起眼睛，"你通宵还喝咖啡？不要命了？
"俞天阳罕见地笑了："习惯了。走吧，张硕去买早餐了，说给你庆祝生日。
"回办公室的路上，孟桐雨的手机不断震动——家人和朋友的生日祝福蜂拥而至。
她边走边回复，差点撞上走廊拐角的盆栽，幸好俞天阳及时拉了她一把。"看路。
"他无奈地说，手却稳稳扶住她的肩膀，直到确定她站稳才松开。那触感像一小簇火苗，
在孟桐雨肩头久久不散。......办公室被简单装饰了一番，
张硕不知从哪搞来了彩带和气球，陈悦则准备了一个小巧的奶油蛋糕。孟桐雨被推在中间，
许愿时偷偷睁开一只眼，看到俞天阳正看着她，眼神柔和得不像话。"礼物时间！
"张硕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我和陈悦合送的，保准你喜欢！"孟桐雨拆开一看，
是一套高级数位笔，正是她上个月随口提过想买的那款。"天啊！你们太懂我了！
"她激动地拥抱了两人。"咳咳，还有我的。"俞天阳突然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