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岩丢下我跑去照顾怀孕干妹妹的第三天,我收到了她的孕检单。上面写着:怀孕16周。
我数着手指算日子,那正是顾北岩追我最激烈的时候。那段时间他每天送花,
说要给我世界上最盛大的婚礼。而现在,他跪在我面前,眼眶通红地解释着。"阿宁,
我真的不知道她怀孕了,庆功宴那晚我喝断片了......""她还这么年轻,
不能毁了她的前程,等孩子生下来你来养好吗?"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如死灰。
四个月的孩子,他说是一夜意外。连谎都懒得编圆。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顾北岩,江北林氏的千金,还没贱到给人当后妈。"说完,我拨通了陆景深的电话。
1 耳光下的真相我挂断电话的瞬间,顾北岩抓住了我的手腕。“林安宁,
你非要闹得这么难看吗?”他质问我,早前的愧疚荡然无存。许微微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
一颗颗砸下来。“姐姐,你别怪北岩哥,都是我的错。
我本来想一个人悄悄把孩子生下来的……”我甩开顾北岩的手,看着眼前这出双簧戏。
“悄悄生下来?那张孕检单怎么会‘不小心’寄到我手上?”就在这时,
几辆媒体车 screeching 地停在路边,一群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冲了过来,
目标明确地对准了我们。人群中,顾北岩的母亲周佩芬拨开记者,疾步向我走来。
“啪——”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林安宁!你还有脸在这里闹!
我们顾家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想娶你这种不会下蛋的鸡!”她尖利的话语穿透耳膜,
像无数根针扎进我的心脏。周佩芬一把将许微微护在身后,
对着镜头满面红光地宣告:“大家看清楚,这才是我们顾家未来的儿媳妇!
她肚子里怀着我们顾家的金孙!为我们顾家延续香火!”闪光灯疯狂地闪烁,
将我的狼狈定格。我看向顾北岩,他站在那里,全程默许。许微微在他怀里抽泣,
肩膀一抖一抖的。“北岩哥,我好怕……姐姐是不是不会原谅我了……”顾北岩终于动了,
他转向我。“林安宁,跟微微道歉。”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静音,
只剩下这句话在脑海里嗡嗡作响。他让我,向那个毁了我一切的人,道歉。
就在我所有的尊严即将被碾碎成粉末时,一件带着清冽木质香气的西装外套落在我肩上,
将我与所有刺眼的闪光灯隔绝。陆景深站在我身前,挡住了所有人。他甚至没看顾北岩,
只是对着那群记者,扔下一句话。“各位,拍够了林小姐,
不如来拍拍林陆两家联姻的最新消息。”全场哗然。顾北岩的身体僵住,
脸上第一次出现失控的裂痕。陆景深没再给任何人反应时间,他揽着我,穿过呆滞的人群,
将我塞进他的车里。车门关上的瞬间,我没有回头。
2 灰烬中的誓言陆景深把我安置在他名下的一间顶层酒店套房。“轰隆——”窗外,
一道闪电劈开夜幕,紧接着是滚滚雷声。我蜷在沙发里,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记忆深处,
也是这样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唯独怕打雷。顾北岩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把我的头按在他胸口,用手捂住我的耳朵。“别怕。”他一遍遍在我耳边重复,
“我就是你的避雷针,以后所有的雷,都先劈在我身上。”这个承诺,曾是我爱情的基石。
“叮咚——”门铃声突兀地响起,将我从回忆里拽出。我打开门,
顾北岩带着许微微站在门外。他径直闯进来,许微微像女主人一样跟在他身后,打量着房间。
“你倒是找了个好下家。”顾北岩开口,语气里满是嘲讽。他走到壁炉前,
从怀里拿出一本相册。那是我亲手做的,记录了我们从相识到相恋的点点滴滴。
他没有一丝犹豫,将相册扔进了燃烧的壁炉。火苗瞬间吞噬了封面,
照片在高温下卷曲、变黑、化为灰烬。火光映着他那张冰冷的脸。“林安宁,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想要什么吗?”“林氏城南那个项目,我替微微收下了,
算是我给她的安胎礼物。”我的血一点点变冷。他不仅要毁了我们的过去,
还要摧毁我的未来。许微微依偎在顾北岩怀里,她伸出手,
炫耀着手腕上那块我送给顾北岩的限量版手表。然后,
她拿起桌上那条我送给她的爱马仕限量款丝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姐姐送的丝巾真好用,擦手都这么柔软。”她把用过的丝巾随意地丢在地上,“北岩哥,
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家吧。”顾北岩拥着她,转身离开,从始至终没再看我一眼。门被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壁炉里噼啪作响的燃烧声。我走过去,拿起火钳,拨开灰烬,
里面已经找不到任何一张完整的面孔。
3 跪求的绝望我爸的电话是助理用颤抖的声音打来的。手机从我掌心滑落,砸在地毯上,
悄无声息。陆景深扶住我,沉声问:“怎么了?”“我爸……我爸他进医院了。
”赶到医院时,ICU的红灯刺得我眼睛生疼。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冰冷得像一个巨大的坟墓。而顾北岩就站在那红灯之下,像地狱的审判官。他看见我,
脸上没有半分意外,反而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来了?”他开口,语气平静得可怕,
“林叔叔突发心脏病,情况不太好。主刀的王医生,恰好是我爸的朋友。
”我的心脏骤然缩紧。“顾北岩,你到底想怎么样?”他走近一步,
身上那股我曾无比迷恋的冷杉气息,此刻却让我只想作呕。“我不想怎么样。
我只是想告诉你,王医生很忙,手术排期已经满了。至于他有没有空给你父亲动手术,
得看我的心情。”他顿了顿,欣赏着我煞白的脸色,继续说:“哦,对了。
我刚让银行停了林家所有的信贷。你的账户,现在应该一分钱都取不出来了。
”他切断了我所有的路。我看着ICU紧闭的大门,那后面躺着我世上唯一的亲人。走廊里,
来往的医生护士投来好奇的视线,那些目光像刀子,将我凌迟。“顾北岩,算我求你。
”我的声音在抖,每个字都耗尽了力气。“求我?”他轻笑出声,那笑声里满是快意与残忍,
“林安宁,你不是一直很高傲吗?你的骄傲呢?”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我面前的地砖。
“跪下。”“跪下求我,或许我会大发慈悲,让你父亲多活几天。”时间静止了。
尊严、骄傲、过去所有的一切,在ICU的红灯下都变得一文不值。我的膝盖一软,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坠去。就在我即将跪下的瞬间——他的手机响了。
顾北岩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的瞬间,声音里的所有冰冷都融化了,
化作一滩腻人的温柔。“微微?怎么了宝贝,是不是被雷声吓到了?”“别怕,
我马上就回来陪你。乖,在家等我。”他挂断电话,重新看向我,脸上带着轻佻的笑。
“微微说她不舒服,我得先走了。”他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对我轻笑。
“你父亲的手术……你再多求求我?”他欣赏完我脸上彻底的绝望,才迈着轻快的步伐,
消失在走廊尽头。我僵在原地,连下跪的力气都没有了。
4 血泊中的重生我在ICU门外坐了一夜。第二天,顾北岩再次出现。
他换了一身清爽的休闲装,仿佛昨夜那个恶魔只是我的幻觉。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直接递到我面前。“签了它。”我没有接,麻木地看着他。他也不恼,自己翻开协议,
一字一句地念给我听。“甲方,林安宁,自愿放弃林氏集团所有股份,并以个人名义,
承担林氏目前全部债务。”“同时,甲方需召开记者会,
公开声明与陆景深的联姻纯属子虚乌有,是你为了报复我而编造的谎言。”“作为交换,
”他合上文件,用它轻轻拍打着我的脸颊,动作亲昵,话语却淬着剧毒,
“我会支付你父亲的手术费,让他活下去。”他要的,
是一个一无所有、声名狼藉、被全世界抛弃的我。他要我亲手打碎自己,
再捧着碎片去乞求他的垂怜。“笔。”我哑声开口。他满意地笑了,
递给我一支万宝龙的钢笔。就是我送他的那支。我在父亲的病床前,隔着玻璃窗,
用我颤抖的手,一笔一划地签下了我的名字。林安宁。签完的瞬间,
我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我走出医院大门,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塌下来。
瓢泼大雨毫无征兆地落下,将我瞬间淋透。“轰隆——”一道狰狞的闪电劈开天幕,
雷声在我耳边炸响。我忽然就笑了。“顾北岩,
我就是你的避雷针……”那个沙哑的、温柔的承诺,此刻听来是多么荒唐。雨水混着泪水,
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站在马路中央,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刺眼的远光灯猛地照亮我的脸,
伴随着尖锐刺耳的刹车声。我没有躲。一辆失控的卡车撞过来,巨大的冲击力将我卷入车底。
身体被碾碎的剧痛中,我的意识开始消散。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