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重生:绣针饮血

玉碎重生:绣针饮血

作者: 呆美丽

言情小说连载

小说《玉碎重生:绣针饮血》一经上线便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关是“呆美丽”大大的倾心之小说以主人公沈惊寒谢临渊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精选内容:上一世沈惊寒父亲被诬陷通一家全部惨沈惊寒也被谢临渊毒重生回十五一切悲剧尚未发生的时

2025-07-10 11:24:35
沈惊寒咽下第三口毒酒时,那灼痛己不是“碾过”能形容的了。

起初只是舌尖发麻,像被滚水里烫过的针轻轻刺了一下。

可第二口酒滑过喉咙,那麻意骤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火炭,顺着食道一路烧下去,到第三口时,整个喉头像是被烧红的铁钳死死钳住,又猛地往两边撕扯——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喉管黏膜正在蜷曲、焦糊,连带着胸腔都泛起一阵闷痛,像是有团野火在肺叶里冲撞,逼得她忍不住佝偻起身子,指节死死抠住身下的梨花木椅,将雕花扶手掐出几道白痕。

窗外的雪下得正疯。

鹅毛大的雪片砸在雕花窗棂上,发出“簌簌”的闷响,像是有无数只手在外面拍打,要将这侯府最后一点生气都捂灭。

朱漆大门早就被撞破了,断裂的门轴上还挂着半幅写着“忠勇”的匾额,此刻也被雪压得摇摇欲坠,金粉剥落的“勇”字缺了最后一笔,像个淌血的伤口。

廊下的红灯笼被暗卫的刀劈碎了,半截竹骨戳在雪地里,染血的红绸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混着雪沫子打在窗纸上,晕出一片片暗褐的印子。

她身上那件苏绣“百鸟朝凤”锦袍,是去年及笄时母亲亲手为她绣的。

整整半年,母亲每日坐在窗边,就着晨光将金线一缕缕织进缎面,凤凰的尾羽用了七十二种渐变的金蓝丝线,展开时能映出彩虹似的光。

可此刻,这光华万丈的锦袍正拖在冰冷的青砖地上,尾羽处沾着半块墨渍——那是方才她被按在案前灌酒时,拼死挣扎着打翻了砚台,浓黑的墨汁混着溅出的血,在金线上晕开,像给凤凰的尾羽糊了层脏污的泥。

“为什么?”

她想问,可喉咙里像堵着烧红的棉絮,每一个字都碎在齿间,混着腥甜的血沫涌出来。

血顺着嘴角往下淌,滴在锦袍领口绣着的凤凰眼睛上——那眼睛原是用鸽血红宝石磨成粉绣的,此刻被鲜血浸透,红得发黑,像是在死死瞪着眼前的人。

谢临渊就站在三步外。

他穿一件月白杭绸长衫,领口袖口的盘扣系得一丝不苟,连一点褶皱都没有。

地上明明溅着父亲的血、二哥的血,暗卫靴底带进来的雪水混着血珠在青砖上蜿蜒,可他的衣摆却干净得像刚从樟木箱里取出来,连半星泥点都没有。

沈惊寒的目光落在他手上。

他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只羊脂玉镯,是母亲的遗物,玉质温润,上面雕着缠枝莲,是当年外祖父送母亲的嫁妆。

母亲临终前攥着这镯子,对她说:“惊寒,女子如玉,要守得住心,才护得住家。”

此刻,谢临渊的指尖正顺着她方才挣扎时抓出的红痕轻轻摩挲——那红痕在玉镯的映衬下格外刺目,是她刚才扑过去想抢回镯子时,指甲在他手背上刮出来的。

他的声音却平淡得像在说今日的雪势:“你父亲通敌的证据,在我手里。”

沈惊寒突然笑了。

这笑牵扯到喉咙里的伤口,疼得她浑身发颤,却停不下来。

血沫顺着笑纹往耳根流,她看着谢临渊那张依旧俊朗的脸,眼前却晃过十年前的桃花树下——那时他刚被父亲从边关接回来,腿上还带着箭伤,坐在桃花树下教她写“平安”二字。

他的手指修长,握着她的手时带着点薄茧,笔尖划过宣纸,墨痕里落进两片粉白的桃花瓣。

“惊寒,”他那时的声音温温的,像春日的风,“写好这两个字,往后咱们沈家,年年都能平安。”

可现在,这个教她写“平安”的人,正笑着看她全家去死。

“那封伪造的书信?”

她咳着血问,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痛,“谢临渊,你忘了?

当年你在漠北被敌军围困,粮尽弹绝,是我父亲亲率三百死士,连夜踏过封冻的黑河,把你从尸堆里拖出来的!

那三百人,回来的不足五十!”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我父亲背上中了三箭,躺了三个月才能下床,他说你是沈家的恩人,待你比亲儿子还亲——你就是这么报恩的?”

谢临渊终于弯下腰。

他从袖中掏出来一块素白锦帕,动作温柔得像从前替她摘去发间的落花,轻轻擦去她唇角的血。

锦帕上绣着半朵兰草,是她去年绣了送他的,说他“如兰之馨”。

“惊寒,你该懂的。”

他的指尖擦过她颤抖的唇,语气里甚至带了点悲悯,“成大事者,至亲亦可舍。

你父亲挡了王爷的路,他不死,死的就是我们。”

“我们?”

沈惊寒猛地偏头躲开他的手,目光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回廊。

父亲沈毅的尸首正被两个暗卫拖着往外走。

他身上那件常穿的藏青锦袍被劈开了一道大口子,露出的皮肉上翻着,血冻成了暗红的冰碴。

他的头歪向一侧,平日里总是含笑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像是要把这侯府最后一眼刻进眼里,脖颈处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每拖一下,地上就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很快又被新落的雪盖住。

而回廊拐角处,二哥沈惊昀脸朝下趴着。

他昨日还坐在她对面,拿着西域的安息香教她辨认:“惊寒你闻,这香能安神,往后大哥要是再让你熬夜绣东西,你就点上一炉。”

可现在,他的后背插着一支羽箭,箭簇从胸口透出来,染血的手还死死攥着半块玉佩——那是他们兄妹三人十岁生辰时,一起在城外玉工坊刻的,大哥一块,二哥一块,她一块,合起来是完整的“福禄寿”三个字。

此刻二哥手里的半块“禄”字,边角被他攥得发皱,上面的云纹早就被黑红的血糊住了,连原来的玉色都看不出来。

“沈家女眷送去教坊司,”谢临渊首起身,将擦过血的锦帕随手扔在地上,声音冷得像窗外的雪,“男丁……斩草除根。”

最后几个字落进耳朵里时,毒酒的药性彻底发作了。

沈惊寒的视线开始模糊,谢临渊的脸在她眼里变成了好几个重影,耳边的风雪声、暗卫的脚步声、自己喉咙里的呜咽声,全都搅成一团,像被塞进了一个破锣里。

她看见谢临渊将那只羊脂玉镯重新戴回自己腕间,玉镯碰撞着发出“叮”的轻响,和大哥当年送她的银铃声有点像。

她还看见自己的手垂在身侧,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皮肉破了,血珠渗出来,滴在锦袍的凤凰翅膀上,像给那只濒死的凤凰添了最后一点血色。

意识沉入黑暗前,沈惊寒死死盯着谢临渊的方向,把那张脸、那身月白长衫、那只玉镯,还有他说“斩草除根”时的眼神,全都刻进了骨子里。

若有来生——她要他尝遍世间至毒,要他的喉咙也尝尝被铁钳碾过的滋味;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在意的东西被撕碎、被踩烂,碎得比她身上这件染血的锦袍还彻底;要他跪在沈家祠堂前,对着满地白骨,一字一句地喊出“错了”——哪怕那时,她早己化作厉鬼,也要在旁边听着。

雪还在下,很快就要把这满院的血,都盖严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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